宿清云沉浸在《天地玄幻书》的口诀中,躺在床上仍念念有词,君烜墨趴在枕头上,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抬头。
“修炼之事非一朝一夕,安心睡吧,明日起来去拍卖会让唐小子为你拍一部近战功法秘籍,若有剑谱那便再好不过了。”
宿清云侧身而躺,脸对着君烜墨。
“师兄为何执意要我学《天地玄幻书》?既有近战功法,为何不直接以近战为主?”
君烜墨道:“《天地玄幻书》修内,近战功法修外,两者相辅相承,自然要兼顾。”
“修内?但我已有你授予我的心法了。”宿清云疑惑地问。
“那是吸天地灵气的心法,只为提升境界,与内功心法截然不同。”君烜墨耐心地解释。
宿清云轻叹一声,道:“整个魔修界都无人参透此书,我一介凡人又有何能耐学会此功法?”
“不可妄自菲薄,你能在短短几日掌握符文的基本阵法,《天地玄幻书》亦难不住你,迟早有一日可达到心领神会的境界。”君烜墨揪了一缕他的发丝,在指尖把玩。
宿清云嗯了一声,转了下身,平躺着,半晌,他道:“师兄,睡吧,莫玩我的发丝了。”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君烜墨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放开。
宿清云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回转着口诀。无中生有,有生于无,唯心尔矣?他细细地琢磨着师兄的话。
万物皆有形,岂能无中生有?若要无中生有,难道不是凭空想象?想象出来的东西,怎能变为实体?他又思及符文阵法,这阵法的排列,最初由谁推测而出,为何那般排列会有强大的作用力?这又何偿不是一种无中生有?
嗯?
宿清云突然醍醐灌顶,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坐了起来。
君烜墨本欲埋进他的发丝里,被他惊得在枕头上打了几个滚,掉到被子上,陷进柔软的丝被里,他挣了挣,爬了出来,翘起小脑袋,不解地问:“发生了何事?”
宿清云摊开手掌,催动丹田的玄灵之气凝聚于掌心,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在掌心越聚越多时,竟形成了一个白色的气团,气团泛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半张床。
“嗯?”君烜墨飘浮而起,盯着他掌心的玄灵之气。“师弟这是?”
宿清云满头大汗,从丹田抽出玄灵之气聚在掌心,极为消耗精力,身体如被掏空了般,疲惫不堪。但是他没有泄气,挑战极限,想象着手中那团气是一只兔子,不知过了多久,白色的气团竟真的慢慢地出现兔子的形状,然而他后继无力,兔子如气泡般炸开,消散了,他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君烜墨轻呼:“师弟!”
“无碍。”宿清云缓过劲,轻声道。“我似乎有一些眉目了,但修为不足,尚未成功。”
“修炼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君烜墨严厉地道。
“入魔?如你这般吗?”宿清云问。
君烜墨冷笑。“此魔非彼魔。修炼过程中出了差错,极易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宿清云听出他话中的关怀,柔声道:“是,我知道了。多谢师兄提醒。”
“快睡。”君烜墨落到枕头上,背对着他。
宿清云拉上被子,往枕头上扯了扯,轻轻盖住他的小身子。君烜墨动了动,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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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初露红霞,晋阳江河城早已热闹非凡,人欢马叫,城东的万鑫楼前鼓乐喧天,手执明玉令的魔修相继进入豪华气派的大门,由服装统一的小侍引领着去拍卖会场。
各大宗门在此处相遇,皆放下往日恩仇,心平气和地相聚一堂,以财相博,彰显风采。亦有不愿透露身份的神秘人物,身穿兜帽披风,无声无息地从侧门而入。
守在侧门的侍卫负责检察明玉令,绝不允许有人混水摸鱼。明玉令早在三月前就发放出去,至于何人得之,他们不会探究,但入万鑫楼者,必持明玉令。
时有无令者,硬闯进门,皆被守门侍卫无情地狂踹出去,严重者直接身首异处。万鑫楼隶属问天宗,问天宗岂能让他人在此放肆?派出的守门侍卫皆有无相天魔的境界,无相天魔仅次于魔王,何人敢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衅他们的权威?
两个身穿黑色兜帽披风的魔修向侍卫递出明玉令,侍卫确认无误后,便放行了。两人迅速进场,走进廊道,不一会便不见踪影了。
“师兄,适才那两魔,你可有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左边侍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