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也在家,为了换这组柜,他们家这个五一休业,且不光这个五一,往后一个多月里都休。
按理说节假日正好是浴池生意更好的时候,但是附近又开了一家浴池,那里新装修的,设备又好,龙凤浴池的生意就被抢了不少去。刘峥便想着也不差这些天了,他正好把水龙头也全部换一批,还有瓷砖跟蒸汽房也重新弄一下。
刘万山拆着包装箱,突然发现有两包板子规格跟先前的都不太一样,不由有点好奇,便问:“小杰,这是做什么的?好像不是浴柜的板子啊,不是尺寸弄差了吧?”
陆惜杰看了一眼,“哦,没有,那是我给你家弄的佛龛,我看原来的也该换了。”
之前给他发工资的时候就有一笔提成,但是他并没想赚刘家的钱。不过要是把钱给刘峥或刘万山,想也知道这俩人肯定不能要,他便找了合适的料子,让师傅给打了个佛龛,反正刘万山家里一直供着财神爷的,那佛龛都旧了,正好换个新。
刘万山听了顿时大乐,“嘿,我爸昨儿个还跟我说悔了悔了,忘了跟你说订个佛龛的事,等你忙完这些浴柜再订,结果你居然给弄了一个,我爸知道肯定得高兴死。”
陆惜杰说:“换佛龛这事好像也有什么讲究,你回头问问刘叔,该怎么弄,然后再把这东西装起来。”
刘万山连连说好,并没有提钱的事。但去催中午饭的时候,他路过他爸那儿还是说了一嘴。
刘峥喜出望外,直接把儿子打发去催饭,然后便来看看那佛龛是什么样的。
陆惜杰还没安装,但是设计图他带过来了。刘峥看了图说:“好好好,你叔我就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看着规矩还立整。你这孩子真是行,我缺什么你给我补什么。”
陆惜杰笑笑,也没瞒着,“上个月开工资才知道卖您家这柜子店里还是给我算提成了,反正我给您钱您肯定不能要,一寻思就打了这个。”
刘峥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其实他觉着陆惜杰忙活这么久拿提成也是应该的,毕竟不拿提成那就等于给他家白干活。他们家这次订浴柜本来就沾了陆惜杰不少的光了,这再连提成都不让人拿,刘峥心里过意不去。更别说他还是个长辈呢,于是当下摆手,“这不行,提成你该拿还得拿,这佛龛多少钱你也得跟叔老实说,该多少就是多少。你还是个孩子呢,叔哪能从你这儿占便宜。再说就这次买柜的事你也帮了叔大忙了,你也别总想着跟我家小山的哥们儿义气,给我家白干活。”
刘万山下楼时正听见这话,赶紧接话茬,“就是就是,一码归一码啊小杰,你可别把我当内谁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要说陆惜杰现在肯定是没有刘家有钱,但是让他收刘家的钱他确实有点儿不想。不过这爷俩也是挺拗的,因此两厢说了半天谁也没让成步,这事儿就先这么着了。
三天后,陆惜杰就把浴柜给安装完了,就连佛龛也是装好了先放在一边用红布盖上。至于是什么讲究陆惜杰不清楚,他也没问,因为自打四号这天起,陆胜天也开始休假了。
方静一大早去上班,陆惜杰按以往的规律则应是一大早去卖手抓饼。然而今天他并没去,而是在家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水跟店主闲聊。陆惜杰当然没那么好的闲心,而是站在这小卖部,只要往窗外望去就能望到去他家的必经之路。他猜陆胜天今天肯定要出去,因为早上的时候他隐约听到陆胜天给方娴打电话的声音,所以他想看看陆胜天到底是去哪里。
陆惜杰穿的是一身还没来得及洗的蓝色工作服,还戴了顶帽子。工作服已然有很些脏了,而且有点大,再加上那顶看起来很土的帽子,不是近瞅根本就瞅不出是他。
从刘万山那儿借来的自行车已然放在外面了,陆惜杰就等着陆胜天什么时候出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陆胜天拎着个小的纸袋子从窗口经过。陆惜杰佯装没看见,跟店主又聊了两句才出去,而这时陆胜天已经出了小路向北拐了。
陆胜天手里的小袋子是某家商场专用的,陆惜杰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能确定那袋子不过一个菜盘子那么大。
陆胜天似乎认定了没人会注意到他,很快上了公交车。这车并不是开往星空花园方向的,陆惜杰不知道陆胜天到底是不是去找方娴了。但是他都宁可少赚一天钱了,陆胜天去哪里他自然是想要知道的,于是他跨上自行车,还从工装兜里掏出一副贼傻贼傻的墨镜戴上,然后赶紧追上了前面的车辆。
前面的那辆公交车陆惜杰以前并不常坐,但是他仍然能记得半数以上的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