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烛影轻摇。
谢庭月一激灵,突然想起,这一幕应该更早遇到才对。
上辈子大婚出了意外,楚暮结结实实的昏倒,并没有去凌大夫的医馆,也没有好好的出来,而是直接抬回了楚家,昏迷五日不醒,之后更是缠绵病榻两月有余,方才转危为安……他知道,所以成亲前才做好了计划,准备直接面对昏迷的楚暮,可楚暮那天并没有昏倒。
不但没昏,精神似乎还不错,帮了他许多,还开了不少玩笑。
一切都很顺利,自己的紧张就占了上风,急乱之中,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楚暮重病虚弱不假,遇到突发意外一定会有影响,这一回……怎么就有惊无险了?
不不不,谢庭月用力摇头,有惊无险当然是好事,不可以咒别人身体,重生回来,他已不是原来的他,又怎么能要求所有一切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说不定——
上辈子中了计的自己太过丢人,做为缔结婚约的丈夫,楚暮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才晕的?
本身人家身体弱是弱,但挺的住的。
这么一想,谢庭月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中了继母的计,丑态毕露,绝非他想要的,别人因他举止差点有性命之忧,更加……不是他想要的。
夜沉无声,炭炉暖人,谢庭月握着平静下来的楚暮的手,思绪流淌,不知不觉间,意识朦胧,睡了过去。
他梦到了楚暮。
梦里的人很奇怪,现实有多爱笑,多温润,梦里就有多冰山,多强硬。
楚暮没有坐轮椅,用两只脚站着,姿态潇洒,身材颀长,明明没胖一点,给人的压力却似山岳一般。
大约因为个子很高,他看人时眼眸微微下垂,很有一种侵略感,谢庭月注意到他的瞳孔颜色很淡,像透明的琉璃,配上毫无表情的脸,束紧的领口,无端生出一股湟湟之威。
他说——
“就在这里,不准走。敢走一步,就绑上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