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电视剧里的女人莫名其妙捂着嘴巴一恶心反胃,观众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女人怀孕了一样,单岩这种面色潮红恶心难受嘴唇却泛白的状况就和黎夜星球上那些怀孕的人完全一样。
但单岩只是个普通个地球人,地球人如果孕育了孩子也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单岩躺在床上,觉得身上很冷,裹着被子翻身蜷缩了起来,耳朵上的助听器让他觉得难受,他随手就取了下来扔在枕头一边。
黎夜的目光顺势落在了那只助听器上,助听器是耳塞式样的,精致小巧,可黎夜的眼睛却能够直接穿过外层材料看到内里的结构,这种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他刚要转移目光,却突然一顿,眉心一跳继续看着那只小小的耳塞助听器,内部结构就好像一张黑白线条图一般展现在他脑海中,小小的纽扣电池则是一个红色的小圆点——电池根本没有电!
一只没有电的助听器对一个聋子来说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黎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单岩根本就是听得见的。
单岩蜷着身体背对着黎夜,他知道老师还在他的床边上,可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开口。
而黎夜的脑海次此刻只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单家的这位小少爷眼瞎耳聋二十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么他根本没聋的,要么他一开始确实是聋的现在却能听见的;如果是后面一种情况的话……
黎夜转身,目光在房间里一一扫过,他的眼睛就好像一个远红外线一样,虽然现在受了限制不能看清楚人类的状况,但看一看家具电器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
衣柜餐桌沙发就变成了流线型的黑白背景,他的目光穿过沙发看到沙发底的地砖,接着是餐桌后的一排矮柜子,最后是靠门的那个大衣柜,柜门后的衣服口袋、盒子、抽屉里的格局全部被他扫视得一清二楚,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放袖扣的抽屉里。
他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只精巧的盒子里看到了自己丢失的那只袖扣,他把袖扣拿起来,翻转看到后面的卡扣,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然而黎夜却发现那只袖扣的卡扣处已经转动过了,而袖扣里的繁衍声波全部都消失了。
繁衍声波消失其实并没有什么,但卡扣处翻转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两段原本分开存放的繁衍声波按照既定的序列连接在了一起,已经被人体吸收了!
黎夜的脑海中有什么轰一下炸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回头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单岩——消失的声波,形同怀孕的症状,难道……?
他不可思议的走到床边,洁白的空调被下覆盖着青年瘦弱的身体,他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按在了单岩的肚子上。
@
人生是尤为奇妙的,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样的时刻遇上什么样的人,结下何种奇缘。
@
单岩是半夜被饿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拉得严实没有半点缝隙,房间里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单岩坐起来,下意识的抬手去按床头的台灯,换黄的暖光刚刚亮起,他一抬头视线就正对上了床边软椅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黑亮表情冷峻,靠坐在那里面上没有半丝神色。
单岩浑身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正要低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装作什么都正常的躺回去,床边的男人却如同一把破风而出的利剑一般起身,一条长腿曲起跨在床边上,伸出手臂捏住单岩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正对着自己。
两人的鼻尖之间只有几毫米,眼睛正对着,吐纳的呼吸也纠缠在一起。
黎夜一条长腿立在床边绷得直直的,裤缝上都没有半丝褶皱,另外一条腿曲折跨在床边,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撑在单岩身边的被单上,另外一手翻转着手心朝上扣着单岩的下巴,脖颈后背腰臀绷起的弧度就好似盯紧猎物随时待发的猎豹。
昏黄的光圈打在两个人脸上身上,床单上两人的身影紧密没有半丝缝隙的贴在一起,就好像亲吻的情人一般。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丝声音。
而单岩被迫抬着下巴,不得不抬起目光和面前的男人正对上,男人的睫毛黑长稀疏,下面的那对黑眸却深邃得好似黑幕宇宙中跨过亿万光年而来的星光。
“果然。”黎夜边说着起身,收回曲在床边的腿,两腿立地时绷直的长腿现出整个人内敛的气质,立在床边就好像一棵挺直的白杨树。
单岩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因为暴露感到懊恼,所有的情绪都是无用的,反正他也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还是被他这个新来的私人教师最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