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的这通气其实没有这么大,但男人么,对自己人总是格外留意在某些特殊情况的要求上总是区别于他人的。
他想让单岩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又想让单岩警醒自己的弱小与无能--身担家族的责任,同时自身条件极度薄弱,不想懦弱下去,就只能变强。
黎夜这样的战斗种族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变强,但更加知道变强的前提是有足够的警觉,否则十条命都不够他玩儿的。
单岩在这样紧绷的气氛下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也暗自心惊当时一步之差的后果,如果掉下去的是他,现在哪里还会坐下来低声下气的和黎夜说对不起?
他还是太过弱小警惕性太低了,当单立行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房门口推开房门并且带着那种表情锁上房门的时候,他就应该立刻警觉有所行动,而不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黯然伤神单家隐藏在真相后的那些凹糟过往。
单岩垂着眼睛想着,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忍不住抬手拽住了黎夜的西装下摆,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可这个时候又不需要说对不起,他只能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用坚定又自我剖析的眼神告诉对方,他都明白了。
黎夜这会儿彻底崩盘了,单岩那无辜的小眼神就好像一个毛茸茸代钩的小爪子在他心里挠啊挠的,释放出的脑电波也是特别的勾人--虽然没有独特的意义,但那个感觉,就好像是在说--快来抱抱我,快来安抚我。
黎夜心里叹口气,又忍不住切齿的想,撒娇就有用么?撒娇我就会动摇然后立刻原谅你么?他是这样的人么?他当然不是!
刚刚这么想完,脚下抬步一动,伸手抱了抱床边的单岩。(……)
单岩被黎夜这么一抱,心头涌上了酸麻,对比单家的那些事情,他的外星人老师实在贴心得像个亲人甚至爱人,本来经过这晚他的心都麻木了,不喜不悲的离开,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还没有麻痹,他能感受到黎夜的好,就好像生活有了光明的奔头,而不是黑暗中的伛偻前进。
卡卡感觉气氛缓和了,起身走了过来,它预测如果自己跳上床可能会挨揍,便识趣的在床边立起前爪,抱住了单岩的腿,摇了摇尾巴,就好像在说还有我呢。
黎夜放开怀里人,和单岩同时低头看去,单岩摸了摸卡卡的脑袋,黎夜无语地想在这蠢狗的屁股上踹一脚,它抱单岩的腿也就算了,后爪就不能踩在地砖上么?非要踩在他的皮鞋上?还一脚踩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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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份证件和两张特别的银行卡,单岩什么都没有从山庄里带出来,换洗的内裤都没一条。
这天晚上,单岩度过了重生以来最轻松的一夜,什么顾忌警惕都没有,他捞着袖口裤腿随意拖个拖鞋在小筒子楼的不大的天井里对着水池刷牙,黎夜只穿了一条裤衩,从井里打了凉水直接举在头顶盖下来浇在身上,沁凉的井水洒在单岩脚边,欢快地如同夜晚的精灵。
单小少爷在山庄喝水都是佣人端来的温开水,从来没碰过这个凉的水,嘴里塞着牙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黎夜又打了一盆水,踢到单岩脚边道:“试试。”
单岩踢掉一脚的拖鞋踩进去,凉得他脚底板钻到心口,嘴里叹着:“好爽。”
黎夜抬眼幽幽看着单岩一眼,想着做的时候怎么没说爽,边想边又打了一桶水,举起来浇在单岩的头顶,哗啦啦倾盆而下。
单岩:“……”
黎夜:“……”
单岩嘴里叼着牙刷捞着裤腿一脚还踩在盆里,被这么一捅冰凉的井水毫无预兆地盖下来直接就懵了,脑袋上的头发耷拉在额前滴着水,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湿了,他无语的转头抬眼看黎夜,满脸是水心里流泪满面的拔出嘴里的牙刷,他想--黎老师,没你这么体罚学生的。
黎夜打井水捞捅举臂泼水的动作一气呵成,等单岩浑身湿透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咳了一声扔开手上的捅抬步走到单岩身前,单手捧住单岩的脸亲了一口立刻转身回屋,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单岩:“……”
这天晚上是农历的月十六,头顶无云月亮格外的圆,单岩抬头从小小的天井昂头看去,那银亮的月光好似照进小院子落在他心里,照亮了他心中的一片天地,驱散开了他对于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他甩了甩头发拢了拢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明确又了然的知道,自己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时隔半个月,这才是他重生后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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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相比较单岩,单家这边却是一团糟糕。
虽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报的警,但欧风是绝对不可能让事情朝着立案的方向发展的,他想办法把事情给压了下去,请走了警察送走了宴会的来宾和门口的媒体,亲自坐镇山庄,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多才有时间坐下来,而那个时间佣人保镖们已经开始第四轮满山庄寻找单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