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路灯在暴风雨中时明时灭,摇摇欲坠。
抵达摄影馆时,时间堪堪过去八分钟。
季沉宣带着一身雨水踩上暗红色的地毯,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泥印。
走廊尽头,他见到了阔别数年的亲弟弟,隔着一面全透明的玻璃。
一般无二的容貌,相仿的身高,甚至同款的衣着,两个人仿佛站在落地镜面前,自己与自己对视。
白炽灯照落两条漆黑的影,玻璃的一左一右,于无声中对峙。
在季沉宣走进房间的顷刻,电子锁合拢,除了那面玻璃,三面墙都被幕布遮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张长桌,摆着一个黑匣子。
没有寒暄,没有叙旧,也没有歇斯底里地控诉积蓄多年的恨意,屋外暴雨滂沱,屋中死寂无声。
“把他还给我。”透过玻璃墙,季沉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望着一方死物,一个玩意。
“呵呵。”季沉朗慢慢来到他面前,摘下口中的香烟,一口烟在玻璃上喷出一片白雾,“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换了这样一张脸?”
季沉宣嗤笑一声,轻蔑地眯起眼睛:“模仿得再像又如何?假的终归是假的,就像我那位继母,再怎么学我母亲,也终究东施效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