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引起冯扬怀疑的谢厌,正听着小八在耳边叽叽喳喳:“大大,你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有事啊?”毕竟原剧情中,谢严的结局实在太过凄惨。
“谢严从小就被灌输仇恨,是个服从命令的shā • rén机器,不通人情世故,不懂与人相交,这就是他的性格特点。他将魏军视为仇敌,想要将沈寂置于死地,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被人操控的棋子。我如今要扮演的,就是一个不知世事、被人蛊惑、身世凄惨的单纯少年,日后即便被人发现细作身份,可思及我没做坏事,反而忍着毒药之痛,救了沈寂和众将士,他们只要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不会取我性命。”
“可是大大,林奕怎么办?他不也是个棋子吗?”
谢厌冷笑一声,林奕确实也是“神秘人”手中的棋子,但却是颗成功上位的棋子。沈寂和谢严死后,西北军都由袁栋掌控,但袁栋败给呼延智,狼狈逃战,危急之际,林奕有如神助,将呼延智打败,成功成为西北军中新一代战神,逐步掌控西北军。
再后来,少年皇帝不知为何,突然下令赐死林奕。彼时,林奕在军中独大,拥趸甚多,众人不服,有人煽动要反抗昏庸的小皇帝,于是西北军在林奕的带领下造反,推翻小皇帝,拥护另一个人登上皇位。
故事的结局,林奕与新帝君臣相得,传为一代佳话。
他们手段虽狠辣,但自古成王败寇,没什么可指摘的。所以这次,谢厌要成王,林奕就只能为寇了。
正在心里想着以后要多多关心谢副将的冯扬,余光忽然瞟见少年手捂胸口,闷哼一声,额上又渗出冷汗,不禁急了,一下子将谢厌横抱起来,大步踏进军医的屋子,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将他放在简陋的榻上,大声道:“孙大夫,快来替小谢瞧瞧!”
谢厌本来只是因为体内毒症发作,心口绞痛,冯扬的一系列举动令他始料未及,他看到小八在肩上兴奋莫名,不禁泼了他一瓢冷水,“他不是小久,我感觉得出来。”
听出来谢厌话语中的落寞,小八苦恼地趴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孙大夫,小谢怎么样?”冯扬紧紧盯着谢厌苍白的面容,原本鲜艳的红唇已毫无血色,他疼得眉头紧紧皱起,冯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拧得紧紧的,大气也不敢出。
那孙大夫是军营里医术最好的大夫,面容看着仁善,他枯枝般的手探上谢厌的手腕,谢厌直觉一阵寒意,顺着皮肤,刺探般渗入内里。
“体内有慢性毒药,没治了。”他叹了口气,摇首捋须,“作孽呦,才十六岁。”
冯扬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手指扣在桌沿边上,面色难看至极,“毒药?他身体里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孙大夫,真的没治吗?”
被他揪住衣领的孙大夫瞪大眼睛,正要驳斥他的无礼,一道冷淡无波的声音就在屋内响起:“冯兄,此毒确实无解,你不用为难孙大夫了。”
冯扬猛地扑到他榻边,鼻头一酸,“你……你一直都知道?多久了?谁干的?”
没料到冯扬会这么难过,谢厌顿了顿,待疼痛稍减,起身下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不过有件事令我极为诧异。”他忽然转身面向正在整理衣服的孙大夫。
“在这世上,除非医术极为高超的大夫,经过仔细诊脉和询问,方能猜测出我体内有毒,然孙大夫一句也没问,只看我捂着胸口,随便摸了脉,便知我中毒,如此医术,实在不凡。”
冯扬脸色顿时一变,手放在刀柄上,厉目看向孙大夫。
孙大夫面容一僵,显然没料到谢厌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强自镇定道:“你这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
“你既有如此不凡的医术,为何还治不好将军的伤!”谢厌突然大步欺上前,伸手捏住他的下颔,稍一用力,便卸了孙大夫的下巴,而后看向还没回过神来的冯扬,“冯副将,还请你看看他齿中可藏了毒。”
怔愣几息,冯扬肃目上前,当真从他嘴中发现了包着蜡纸的药丸,一旦咬破蜡纸,若这真是毒药,吞下定能致命!试问,有哪个正常的军医会在嘴里放什么药丸?还用蜡纸包着?这下不用问,肯定有鬼!
他正要将孙大夫带下去问话,一个身材矮小的药童就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但比寻常男子要生得细腻柔和。
谢厌一眼看穿对方脸上的伪装,且分辨出了她的性别。大魏有规定,女子不得擅入军营,否则以斩首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