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馆内,赵大港脸成了大红布,地上如果有缝,他早钻进去了。
事发时时间仓促,梁汝莲只交待他花钱找人翻译,却没说做完后再怎么办。
按照常理,难道不应该见面汇报或者商量吗?梁汝莲只是临时拘留,拒绝律师保释又不是不能见他。
然而社恐赵大港的思路多清奇呀。
吩咐他买咖啡,楼下咖啡店卖完了,他怕请示产生的交流,扫了辆电动车去接近十公里的地方买。
因为他认为他的任务,就是买到那个口味的咖啡。
就像军人以服从任务为天职一样,社恐的天职——能动手绝不逼逼。
赵大港认为他的任务非常非常艰巨:把事情翻转,为莲姐姐洗脱罪名!
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困难,找警察叔叔!
可是这里没有华国警察叔叔,想来想去,想到了大使馆。
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异国外面的世界更可怕,那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好像一个个随时会冲上来和他谈话的丧尸!
当乘坐地铁穿越大半个城市看到迎风招展的红旗,赵大港差点哭了,他想起了一句话。
不论你身在何处,祖国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他懂了,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了,此刻,他就像回到熟悉的小窝,被暖暖的安全感包围,再也不用害怕了。
赵大港眼含热泪走进大使馆,庄严的金色国徽仿佛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光芒,瞬间让他浑身发麻,激动的说不出话。
秉承能用一个字绝对不用第二个字的交流方式,他艰难挤出两个字:“xing侵。”
一个大小伙子眼泪汪汪的说xing侵,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大使先生来不及跟外交部的同事说话,因为,有同胞遭遇不幸,他目光悲伤又同情:“赵大港同志,别急,坐下来慢慢说,身体......有没有去过医院?”
事情已经发生了,先确保身体健康再说。
一个男孩子,还是这么强壮的男孩子遭遇xing侵,肯定有过剧烈反抗挣扎。
“我,我我我没有,不是不是我。”如此天大的误会,让赵大港社恐焦虑瞬间达到顶峰,他心跳加快,声音打颤,“是莲姐姐马拉......”
大使先生将其理解为受伤后遗症,想过去拍拍他肩膀安慰,可又不知道坏人是男是女,万一是男的......
赵大港拉拉了半天终于拉出来:“马拉国人明天要去记者招待会抗议闹事!”
大使先生:“.......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赵大港无意发现的。
其中一个想赚外快的马拉国人和他语音时接了个电话,提到个经其他几个马拉国人确认的词语——华国。
为什么要提华国?
赵大港社恐但不傻。
两国高层会晤,利国蛮不讲理用各种办法攻击祖国,他还从国内网络知道了被一票否决权的马拉国。
这个时候提华国?
为了看别人企鹅空间而生怕留下访问痕迹研发出来的小软件,终于派上用场。
赵大港分别潜入和他联系的几位马拉国男人电脑,还好他们交流大部分用英语,发现个可怕的事情——他们要在明天的记者招待会闹事,让全世界知道华国政府多么残暴!
赵大港:“......”
妈妈呀,担子更重了!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社恐遭遇这些?
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我在哪里?
这也是没去找梁汝莲商议,而选择大使馆的重要原因。
电话那端,柴锐利那个愁呀,任他怎么吼,就是听不到。
干脆亲自前去。
等他到的时候,赵大港同学满头大汗,正在讲述来这的另一个目的。
“我,我找了很多马拉国人.......这是每个人的录音和对应的翻译。”赵大港特意带来了电脑,生怕表达不清楚,短短时间里,他给视频配了字幕,还做了个小程序,随便点字幕上任何一个字,小程序自动打开,播放马拉国人的原声翻译。
柴锐利就是这个时候进来。
“老柴,你来的正好,有件非常严重的事。”大使先生不知道自己没挂电话,严肃道,“马拉国人明天要闹事。”
柴锐利严肃点点头,鹰一般的目光看向比他大一圈的赵大港。
赵大港:“......柴,柴哥,你好,我,我我崇拜你很久了。”
赵大港不认识大使,但非常熟悉柴锐利,对方每一条视频几乎都看过,那口才,那鹰一般的攻击性目光。
太能说了!
“谢谢。”柴锐利意识到眼前这位可能患有交流障碍,他在电话里只听了前半段,温和道,“赵大港同志,你懂马拉语?”
马拉国人要闹事,严肃对待但没什么可逃避的。
就像华国的那句老话,身正不怕影子歪,有理走遍天下,再说也阻止不了。
但有个前提,得让对方听懂自己说的什么。
大使先生明白外交部同事的意思,替赵大港解释:“他不会,梁汝莲小姐会。”
“梁汝莲?”柴锐利难得没跟上节奏,“哪一个?”
赵大港手忙脚乱推过电脑:“柴,柴哥,莲姐姐被人误会,那个颁奖人骂咱们国家她才打的,还有老肖恩......”
话说不利索有电脑。
几分钟后,柴锐利推推眼镜,那上面,有了层薄薄的雾气。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近的,抽大嘴巴子。
这是一个柔弱......不,可能会点功夫的女孩说的,在那样一个场合。
和平的年代,幸福很少再用鲜血生命换取,英雄,也不再是死后才是。
正因为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百姓,国家才日益强大,他们或许平日里是为生活奔波的社畜,或许是为了一棵葱能争执半天的退休大妈。
祖国在他们心中。
他们,平凡又伟大。
赵大港手足无措弱弱道:“莲姐,莲姐姐还在警察局。”
柴锐利把手放在他肩膀,有力按住:“我们一起去接她。”
牢房内,梁汝莲等的望眼欲穿,距离招待会只有二十多个小时,赵大港还没来?
难道,迷路了?
有脚步声响起,厚重的钢制牢门从外面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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