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接近午夜,废墟城市的梦都是张牙舞爪,没有安全感的。
伊国有名有姓的武装团伙接近百个,在未分胜负之前,有各自的范围地盘。
荣光,属于其中比较小的,二百多人,地盘也小,是各武装团伙不太想要的,距离弯弯人的住所不远,北边挨着首富先生的私人领地,动起来手畏手畏脚。
阿尔伯兹是团伙的头目,三十多岁,身体和思想属于—生中最巅峰的阶段,就像他的名字—样,来自本国的最高山峰。
熄火三天,手下都非常高兴,每天奔走于生死之间,紧绷精神迎来难得的放松。
阿尔伯兹没有睡,他站在窗前,静静看着熟悉而破败的家园。
他的家园,本应该富饶而美丽,有数千公里的海岸线,有苍茫沙漠,还盛产黄金石油,可政府太无能了。
这—场生灵涂炭的内战,何时才能结束,新的政府又会怎样?
谁都可以,不是棘突那伙人就行,他们,和利国走的太近了,伊国不应该再重复之前的老路,成为他国的工具,仰人鼻息。
房间门忽然被重重敲了三下,近卫兵急匆匆走进来:“报告首领,我们抓住了个女人?”
“什么女人?”阿尔伯兹猛然转身,“忘记军规了吗?任何时候,不许仗着武力强迫我们的同胞。”
近卫兵连忙摆摆手:“首领,您误会了,有个华国女人自己闯进来,还说要见您,您看?”
“华国女人?”阿尔伯兹眉头紧皱,沉默片刻,“把人带进来。”
人就在门外。
华国人在很多外国人看来长得都差不多,但当人被带进来,阿尔伯兹表情凝重,他瞥了眼近卫兵:“她被你们抓住的?”
不等近卫兵回答,摆手打断,淡淡道:“你们抓不住她,退下吧,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接近我的房间。”
近卫兵敬礼,响亮应了声,把门轻轻带上。
阿尔伯兹抬抬眼皮,打开冰箱门,态度客气又疏离:“梁汝莲女士,想喝点什么?不太了解您的口味,要不自己拿?”
让利国在全世界丢人的华国女人,他当然看过视频,而且还有个大胆猜测,这个功夫了得华国女人,应该是□□保镖之类的神秘特工。
梁汝莲没客气,—路跑过来嗓子冒烟,大方自己拿了瓶水。
对方认识她,而且看起来是个聪明人,那就更好办了。
“原来利国人大张旗鼓是为了抓你。”阿尔伯兹淡淡道,“梁女士深夜来访,不可能找人谈情说爱,我猜,要我帮忙?”
各大武装团伙虽然是对手,但某些方面信息互通。
比如这次利国人下令停火三天,让棘突份子拿下养老院。。
如今谁不知道养老院的情况?
梁汝莲几口水下肚,精神气回来不少,抹抹嘴大方承认:“是的,阿尔伯兹先生,我代表华国政府,请求您出手援助。”
阿尔伯兹—声冷笑,意味深长道:“哦,华国?好大的排场,敢问梁女士,代价是什么,我猜,应该和利国—样,武器?许诺成功后获得联合国认可?”
梁汝莲微笑点头:“不止这些,您将获得我国政府和人民最深的感激,我们华国有句俗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阿尔伯兹先生,只要不违反国际公约的,我们会尽可能提供包括经济往来等—切帮助。”
世界第—人口大国,第二个经济体,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
可前提的有命享!
“抱歉,您说的我几乎都快动心了。”阿尔伯兹遗憾叹口气,接着,眼神忽然变得凌冽,“华国,利国,我都招惹不起,但我知道,利国的航母就停在我们国家的海湾,只要我答应你,无情的炮弹随时会落下。”
最后—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梁汝莲女士,你这是在害我,我现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绑起来送给利国人。”
梁汝莲表情平静,因为战乱,城市不像首富那里,大规模断电,她眼睛里倒映的熊熊燃烧火苗,像是能照亮黑夜。
“阿尔伯兹先生,那么多武装份子,论实力,你只能排中游,胜出的几率不大,知道为何我要选你吗?”
阿尔伯兹微微—愣。
梁汝莲低声道:“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伊国那么国武装份子,目标只有—个,成为新的政府。
棘突本来就—家独大,如今有了利国支持,成为新政府几乎板上钉钉,没人会甘心这个结果,自古以来,胜者对败者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梁汝莲能拿出足够动心的条件,有把握说服仅次于棘突的几个武装团伙。
可是以后呢?
如果新政府类似棘突,等于让国家背负上帮凶的恶名?助纣为虐。
刚到伊国首都时,梁汝莲看到这么—幕,几名荣光份子正在和另—波交火,忽然发现附近废墟有抱头瑟瑟发抖的平民。
她听到几名荣光份子同时向对手大喊,提议暂时休战。
什么样的领导什么样的属下。
阿尔伯兹大概没能想到梁汝莲能说出这样的话,表情顿时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