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静悄悄的,张子昊知道,这个时间点,爸爸肯定已经做完早饭,早早去果园了。
而今天,是星期一,他要读书。
将左手掌心缓缓收了收,张子昊最终还是起身。
张子昊八岁多了,但打小父亲张远霄就教着他dú • lì,他两岁多久学会自己吃饭,三岁多久学会自己洗澡,给自己穿衣服,如今收拾起自己来更是有条不紊。
换好衣服,洗漱完,张子昊来到了客厅里。
客厅摆设简单,有一张供桌,墙上挂着爷爷奶奶的黑白画像,画像上,两个老人笑得慈祥。
张子昊没有见过爷爷,但奶奶却很疼他,经常会抱抱他,亲亲他,但两年多前,奶奶也去世了。
客厅里还有一张木制的茶几,上面摆放着水壶,水杯等东西。
一张四方的小桌子被叠起,那是专门被他写作业的桌子。
另外还有一张四方的小桌子,是父子俩的餐桌。
家里很简陋,但很干净,张子昊知道这肯定是爸爸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打扫过了。
曾经张子昊也试过拿起扫把要扫地,最终被爸爸将扫把狠狠夺走,打了一顿屁股。
张子昊来到小四方餐桌前,最开始见到的是一小锅的白粥,有一个煎鸡蛋,这是每天早上爸爸必备给他的,有一道肉末茄子,茄子很少,肉倒是很多,这道菜看着没有动过的痕迹。
张子昊知道,爸爸肯定是没有动过的,是爸爸专门做给他吃的。
至于爸爸吃的。
张子昊视线落在四方小餐桌那一个个罐子上,罐子里有装着腌萝卜的,辣白菜的,酸豆角的……
这些腌菜,是爸爸每顿给他自己配的菜。
曾经张子昊想,爸爸老是去吃那些腌菜,是不是因为很好吃,他曾经开口表示想吃,但却爸爸拒绝了,后来,他偷偷去吃,被爸爸发现,挨了爸爸一巴掌。
那时的张子昊懵懵懂懂的,但他觉得那腌菜并不好吃。
张子昊端起碗,给自己打了粥,又夹了菜和蛋,小小的身子坐在小小的餐桌前,往嘴里喝着粥。
只是左手受伤到底有些不方便,有时候动作比较大,他也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吃完饭,张子昊背上书包,关上门,往学校,清水小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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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打人,你是不想读书,想变成混混吗?”
“与其等你成了混混,出了社会被人教训,还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狭小的屋子,男人随手将一根棍子捞起,面容狰狞,满是怒气。
十七八岁的少年跪在地上,头垂着,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拳头却紧紧攥起。
成人手臂粗的木棍落在少年的背脊上,手上,力气越来越大。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忽的,少年猛地抬起头,他用尽了力气,微微侧身。
那原本要落在少年肩膀上的木棍就朝着少年的头当面落下。
随即是一片血色。
少年缓缓倒下,白皙的脸带着刺目的鲜红,他缓缓倒下,一向淡漠疏离的脸上带着释然轻松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