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夫人又问,“她们的祖母弹琴很好?”
韩莞点头道,“的确弹的好。唉,只是命运不济,早年家里失火,家人都烧死了,只剩她一人……不过,说句实话,要说弹琴最好的人,莫过于谢六爷。我当姑娘时也听过很多人弹琴,都比不上他。”看了一眼谢三夫人,又笑道,“他们都说三夫人弹琴最好,过会儿子我得好好听听。”
话里真真假假,真的是承认周大娘弹琴好,假的是在掩饰她们几人出自青楼。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想让人知道有那种过往。
说话间丫头把琴拿来,两个小姑娘各弹了一首曲“玉兰花”。
琴艺不是非常好,但这么小的孩子已经非常难得了。
谢三夫人暗松一口气。之前她专门听过群芳楼里的姑娘弹琴,再听这两个小姑娘弹,绝对不是那个人教出来的。她就说嘛,那个贱人即使没被烧死,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又赏了两个小姑娘各一个荷包。
谢三夫人要弹琴了。非常有排场地让她的下人把放琴的长几和琴凳拿进来,再把香炉拿进来放进香片点燃。
她弹琴之前把她的下人都遣退,说道,“我弹琴喜欢清静。”
韩莞想知道她这一番骚操作到要干什么,只留了一个蜜蜡在屋里服侍,其他人也都打发出去。
谢三夫人开始弹琴了,她弹的是“采红菱”。
琴声欢快悦耳,她自己也沉醉其中。
因为心里有事,韩莞貌似听着琴,却心猿意马。在她看来,谢三夫人弹琴的造诣上虽然比不上周大师,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艺术家。不单指她琴艺精湛,还有对艺术的热爱,只要一弹起琴,她就全部身心投入,再无旁物。
一曲毕,韩似才从琴声中清醒过来,啧啧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太好听了。之前我以为这首曲儿用笛子吹最好,没想到用琴弹出来更有一种韵味。哎呀,这就是大师和匠人的不同吧。”
谢三夫人一扬眉,“喜欢?”
韩莞点头,“嗯,非常喜欢。”
“我教你弹如何?”谢三夫人得意道,“好些人家的姑娘求着我教,我都没教过,只指点过明来和珍丫头。”
韩莞心里发毛,谢三夫人今天是怎么了?反常即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