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转身,便听见少年颤着声音,在他身旁咬牙说道:“霁风哥哥,长姐不会希望你现在暴露自己。”
但他知道阿晨说的没错,现在除了隐忍克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他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嵌入了肉中,血滴顺着雨水滴下,含血的眸子隔着泪波与雨幕,眼睁睁的看着司南月被赤渊的人抬走。
人群逐渐散去,江霁风还怔怔的站在原地,司南晨上前想将他拉走,却听他从苍白的唇中喃喃问道:“阿晨,我要怎么做,才能像你们姐弟一样冷静?我害怕我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害怕我会让南月筹划的一切付之东流,我……”
“霁风哥哥已经做的很好了。”
司南晨安慰般的拍着江霁风的肩膀,“你是长姐最信任的人,所以长姐才把最重要的部分都交给你,我一直相信,现在经历的苦难都会有回报,总有一天,我们会带她回家的……”
仔细听来,司南晨亦是尽力隐藏着声音中的颤意,江霁风知道这孩子的心情比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无力的抚上额头,自嘲道:“我到底是在说什么,你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唉……走吧。”
江霁风的身影越来越远,司南晨远远望着他,他在司南晨的印象当中,一直是那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玉面少年,曾经的他洒脱无拘,事事以长姐为主。
可当这一切都发生后,才二十出头的他,背影却沧桑的像个老人,战争……当真夺走了人最宝贵的东西。
“还不走?”江霁风回头催促着,生怕把他弄丢。
司南晨向后望去,深深看了一眼背后的城池,他将所有情感隐入在眼底,回头向江霁风的身边跑去。
墨色的乌云压盖着天空,从裂缝处透出几缕光,凄凄切切的落在暗绿色苔藓上,司南月还未睁眼,便听见雨滴哗哗啦啦的砸在木窗上,没来由的让人厌烦。
若不是床边那丫头一直握着她的手哭个不停,她才不想这么早醒来。
“那时星儿叫你小惜兔,我还责怪她笑你,现在看来,你的红眼睛还真像她养的兔儿。”
司南月强忍着倦意睁开眼,一张嘴便是打趣惜茗,惜茗先是怔了一瞬,随后又哭又笑的抱住她,哭的梨花带雨,“小姐……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惜茗力气太大,弄疼了她身上的伤,疼的司南月倒吸一口凉气,而那粗线条的丫头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她苦笑着轻抚惜茗的头发,安慰道:“伤寒罢了,不是大病。”
“才不是呢!”
惜茗大哭着摇头,抱的更紧了,“你身上有好多伤,好多淤青,好多的血,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