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綦看墨今窘迫的样子,好心的缓解她的尴尬,拉过她的手走向棋盘架:“来,陪朕下一盘棋。”
面对棋盘,墨今手触黑羽冰晶石所制成的黑子,凉气通过指尖传遍全身,墨今也渐渐冷静下来,专注眼前于的棋局。
却见宇文綦手指捏住一颗珍珠所制的白子,不急于落下反而似有若无的搓着,不知怎的,墨今的脸又红了。奇怪了,皇上也没有对自己有所动作,怎么看他玩弄棋子的样子自己也会觉得害羞?
墨今懊恼着自己居然被人家一个小动作就牵着鼻子走,正在这时却听宇文綦懒懒的问道:“朕的才人下棋步步为营,守得固若金汤,是要考研朕的棋艺吗?”
墨今扯下嘴角,不自然的浅笑,吸了口气道:“行军遣将都难不倒皇上,臣妾的棋艺如何能与皇上相提并论?墨今笨拙,平日并不勤于练习,实在难以琢磨棋艺的深奥之处,唯有竭尽全力。”
“哦?”宇文綦的语言忽冷忽热:“只守不攻,遇到咄咄相逼的对手岂不易自乱阵脚,被杀得措手不及?不过如今看来,这般守势还算稳固。”
墨今揣摩着宇文綦的话中深意,看来宇文綦所指的并非是棋道如此简单,心下了然,随即轻笑道:“皇上棋艺精湛,自不量力者自是难以抵挡。臣妾以守为攻才不至于轻易溃败,若非谨小慎微,贸然激进,反而亦被看出破绽呢。”
“呵呵,想不到你字写得好,下棋懂得行一步观三步,就是说话也让人听的舒心。”宇文綦漫不经心的抛出这句话,满意的看着墨今再度脸红的样子,心里一阵畅快。
墨今诺诺低语:“臣妾愚笨口拙,自问不会说些大道理,只不过是将心中所思一一道出,又唯恐语出不敬之意,有污圣听。”墨今字字斟酌,心中暗自猜测宇文綦的意思。
墨今谦卑的态度到也算得上乖巧可人,宇文綦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位墨才人,心里却已有另一番计较。若不是今日突然想起上次在幽兰浴间所见的那一幕,恐怕墨今此人早已经被他抛逐于脑后了。
今日自己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来明雪宫看看涟贵妃,顺便见见墨今。没想到却见到此女子不同于其他嫔妃的一面。
闻人墨今在外表上虽然姿色超群,但是经过两次的观察下来,说到底也只不过与其他嫔妃没什么两样。但是今日所见却大不相同。
宇文綦二十几年以来还没见过在后宫之中还可以如此悠闲懒散的女子,若非是天性懒散就是心如止水。
宇文綦很庆幸自己今日可以想到来明雪宫,否则也见不到这番景致。就算墨今此人真实面貌如何,以宇文綦的天子身份,若非突然袭击也只怕是很难见到了。
但凡后宫女子向来都是一个样儿,端庄、高贵、礼数有加。一步一行皆有规矩。虽然宇文綦喜爱这类美人,但是多见多了也就疲劳了。时日一长,再美得女子也显得没性格。之前也有嫔妃懂得撒撒娇、作作态,但也都只是点到即止,无趣得很。
反而是宇文綦在继位之前,在民间所见的一些奇女子,倒是各个出彩。虽然不如宫中女子的精致典雅,但是在性格上却额外吸引人。
本来,宇文綦也以为墨今与宝弥、萌毓等人一样的性情,只不过在容貌上略微出色罢了。但是今日的墨今却给他带来了惊喜。虽然墨今衣衫不整,姿态懒散,有些不修边幅,但是却别有一番风情。
尤其是墨今如墨的秀发为宇文綦生平仅见,试问后宫女子又有几个发质好到敢留此长度的?不过墨今没有表现的过分爱惜,秀发随意披散,仅以绣绳拴住,率性而为。行走之间秀发款款摆出别种风情,更显难得。
面颊更是素颜朝天,凸显了天然的肤质。后宫女子大多数就连侍寝之时也是带妆上阵,难以窥见真实面貌。
宇文綦非常厌恶这一点,只不过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一个帝王最重要的就是隐藏心思,若是心中的真实想法随便让人窥视,岂不容易被他人利用?因此,众嫔妃就自以为要以最美的一面面君,更是得寸进尺的化妆,不浓不画,非要修饰的一样面白唇红才肯罢休,殊不知有些男人在床zi之间最厌的就是脂粉味,就算女子天然的一面过于素雅,也是别有滋味,反而更让宇文綦怜惜。如此,墨今如今的模样才显得难能可贵。
宇文綦还注意到墨今有趣的一点。看来他这位新晋的墨才人当真生性懒散,要不然又怎么会连鞋子都懒得提?脚后跟圆润可爱,行走间鞋底吧嗒吧嗒的跟上,俏皮得很。有趣,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