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刑部尚书的女儿正是宫中的瑜昭仪,上次的赏菊会正是瑜昭仪代理怜贤妃所办的。刑部尚书进了宫见了女儿,希望女儿多方打听下皇上的意思,他也知道这是很为难的事,只是此事绝非同小可,且不能随便了事,一个弄不好自己还会落个办事不利的下场。
但是,究竟宇文綦是要他查什么,还是希望他什么都查不出……刑部尚书一把年纪了,为官多年一向是如鱼得水,到了宇文綦这代皇帝他却时常犯难。
先皇与众大臣相处多年,彼此之间早有默契,但是宇文綦平日里沉默寡言,喜怒不行于色,倒是让人拎着一颗心。尤其是宇文綦话意不明,任你怎么理解都对也都错,所以刑部尚书才会如此发愁。
瑜昭仪也是一脸愁容着说道:这几日女儿也不敢去参见贤妃娘娘,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所以如今风向不明,女儿也不敢贸贸然行事,大多呆在宫房中,想等风声淡了再做打算。
刑部尚书犯愁啊,突然想到宰相闻人狄……就问道:往日里,可有与闻人两姊妹来往过。
这倒是很少打交道。涟贵妃一向对人可亲,看似好相处,可是她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儿,未必见得就与谁更亲密一些,就算有也是与墨修媛。不过如今涟贵妃抱恙在床,足不出户,更下了旨不必每日问安……女儿也无从交往。
那么……墨修媛呢?刑部尚书沉吟了下,又问道。
墨修媛?她不是被迁入偏宫了吗?这……她既然已是不受宠的嫔妃,找她有何用?瑜昭仪有些奇怪,怎么父亲突然提起一个被迁的宫妃。
按照惯例被迁嫔妃大多是出不来的,所以众嫔妃也就不再谈起墨修媛,逐渐淡忘此人了。
为父是想,被迁入偏宫者也不见得不会有例外啊。刑部尚书叹道。不禁想到一些事,以闻人宰相的为人,若是其女被迁入偏宫何以还会如此镇定,老神在在?
当然,闻人狄本身就是老狐狸,城府之深旁人难以猜测。不过,若是亲生女儿遭此一劫,闻人狄身为父亲不可能没有行动的,就算以他老臣的身份求个情,也是在情理之中,自是可以免去这一切。
只是闻人狄不闻不问,倒像是毫不在乎,有了放弃之意。但是若是不是呢?若是闻人狄早就胸有成竹,若是被迁入偏宫的墨修媛根本另有打算呢?
什么打算,刑部尚书猜不出,但是却不想放弃这个可能性,随即便叫瑜昭仪去打听,若真是让他们押对了宝,别说是这次的事可以逢凶化吉,以后的天恩富贵也不用愁了。
两日后,裳嫄宫。
恩,这菊花茶倒是别有回甘。宇文綦又品了一口,称赞着。
听闻常年饮用菊花茶,不但可以利血气、轻身,亦有延年益寿的良效。墨今笑着回道,轻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花瓣,就见一片片凌乱的舞动着,仿若鱼儿嬉闹,好不快活。
喝过茶,宇文綦闭目养着神,仰靠在软卧上,墨今则歪坐着靠在旁边轻抚着宇文綦的太阳穴,按摩着。此时,两人突然都不语了,却不显气氛尴尬,只是悠闲的享受着宁静。
过了良久,等到蜡烛残了,墨今就要续的时候,宇文綦却阻止了墨今的动作,只说道:不必了,天暗了反而看的更清楚。
墨今顿了一下,回身看向宇文綦,就见他的眸光在微暗的室内幽幽的晃动着,似有若无,整个人懒洋洋的横卧在软榻里,随意的姿势却很有威胁性。
墨今笑着接话,边说边走回卧榻边:皇上九五之君,看人看事必然是长远的。
是吗?宇文綦的口吻淡淡的,仿佛不以为意:站得高看得远,但是却未必事事看得清楚、透彻,你说是吗。
皇上看事又何须一双手一双眼,自会有人代劳。
若是代劳的人包藏祸心呢?
这……墨今犹豫了。
如今的时局若明不明,说暗不暗,宇文綦一句暗了反而看得更清楚似有其他暗示。虽然宇文綦是当朝天子,办事能力足的大臣不在少数,更有鞠躬尽瘁者可以为其效劳。但是说到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