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綦边解释道,从他第一次遇到雎鸠宥那天开始,雎鸠宥对他的一言一行都了解的过分透彻。宇文綦其人一向是不喜于将喜好外露的,但是雎鸠宥所做的事却恰好符合了他在宇文朝对外故意做出的喜好,一次巧合两次巧合,巧合多了宇文綦就肯定必是她早有安排准备的。而可以对他刻意营造出的喜好知道如此详细的,大多是朝中老臣、帝师、父皇或是皇兄皇弟。
所以宇文綦便猜测此女定是与这其中一人有所联系,但是父皇却断不会如此做,而其他人派此女来又是何故?为何要大费周章的跑来陆囿国大做文章?
而后一深夜,本睡着的宇文綦有些心神不宁,便想起身喝水,却见到在院中正在实行五毒之术的雎鸠宥。这一下,宇文綦便联想到陆圣王所说宥字女的故事。
又这么巧,陆圣王此时又将邻国王子突然遇害正是出自陆囿王与宥字女之手的事告知,宇文綦自然可以将事情的原委串联起来。
如今一看,朝中必是有陆囿国的奸细,只是此人既是重臣那么隐藏之手段便是高妙的,所以要探知究竟是何人却也不是易事。
为今之计倒不如顺了陆囿王的诡计,将雎鸠宥带回再慢慢追查此人。
若是就此自己回国不顾雎鸠宥,虽然可以免去雎鸠宥在身侧的暗算,却也难以防范内奸的里应外合。
宇文綦将这番意思告知陆圣王,并说道:“依我看,陆囿王绝非明君,而你当是以百姓为先的贤王。我知晓你心中顾及兄弟之情,以及国家动荡安危。但是如若有一日到万不得已之时,还请陆圣王快刀斩乱麻早做安排,为挽救陆囿国而取而代之。”
陆圣王似是犹豫。
宇文綦笑笑,又问:“敢问若是个人美名与国家安危并于眼前,当选其谁?”
陆圣王道:“两者并于眼前,当以大者为先。”
宇文綦又道:“那么,若是他日两者并与你眼前,我希望你不要顾及篡位的骂名,也要将家国天下置于先。”
陆圣王听后笑了。
一个月后,雎鸠宥与宇文綦回了朝。
宇文綦小心部署与安抚,一点一点调查雎鸠宥的事。就在她体寒症病发之日,宇文綦便派人追查墨夷炘的下落,果不其然在一小村落得到他的消息。
宇文綦乔装成百姓故意以妻子病重之缘由,请墨夷炘出山,并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雎鸠宥的一些特质,顺利引起墨夷炘的怀疑。
而后墨夷炘跟宇文綦回了宫,果然压制住雎鸠宥的体寒症。
就这样在雎鸠宥接受诊治期间,宇文綦下旨准许她幽居养病,并每月三次探访之。
宇文綦在等,也是在给雎鸠宥制造机会,一个像她这般心思细密、心密如丝之女子,行事又是分外小心谨慎的,只有让她居于暗处她才会行事,进而才有露出马脚的机会。
到时候宇文綦才好揪出奸细。
刚刚登基的宇文綦乃少年天子,面对满朝老臣又个个是狡猾如狐狸者,他的压力之重外人难以想象。宇文綦唯有事事隐瞒真性情,才好与之慢慢周旋,再暗自培养个人势力。
当时的宰相闻人狄与礼部尚书慕容云斗得你死我活,根本未将初登基的宇文綦放在眼里,而宇文綦也不怒不恼,只全当做看戏,并观察此二人以作判断会不会奸细就在他们之中。
此时,张皇后病逝,宇文綦后宫本就空虚已久,众大臣们便纷纷上奏希望他尽快充裕后宫。
宇文綦欣然同意,于是闻人雨涟与慕容怜茵等一干女子便入了宫。
这一年,雨涟与怜茵同时有孕,在众嫔妃中此二人的份位最高,家世最盛,而众人暗自里也都在议论着若是有谁可以顺利诞下龙子,说不定就会先一步登上妃位。
而后不过三个月,雨涟胎流,紧接着闻人宰相以生病为由在家修养三日。
三日后,闻人宰相此人表面上看好似未变,却在朝政上改了手法,与慕容云之间的明斗转为暗斗,而也开始将心思放在宇文綦身上,大有好好辅佐之意。
而慕容云得知雨涟胎流一事,尚以为是怜茵所为,大为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