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先帝验伤的御医是何人派遣的?”洛骁思索了片刻,忽而又开口问道,“有几人,可曾让其他御医再仔细瞧上一瞧?”
闻人久冷冷地笑了一下,道:“子清以为呢?”
洛骁叹了一口气:闻人久不在帝京终究失了先机。德荣帝以那样不名誉的方式驾崩了,皇室内外想着的都是如何遮丑,于这死因的调查上反而叫人钻了空子。
且入葬仪式就在几日后,便是他们不眠不休,大约也是赶不回帝京。这一切大约都是早便算计好了。
洛骁思及前世,忽而脱口道:“那,先帝的遗诏……”
闻人久察觉到了洛骁略有些奇怪的模样,他瞧了瞧他,才道:“福公公和几位世家的人正看管着,大约是要等先帝入葬之时再由福公公当堂宣读的。”
洛骁的神色有些许紧张,他看着闻人久,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眼神挣扎许久,欲言又止。闻人久眉心微微蹙起了一道皱褶:“你若是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直说?洛骁听了闻人久的话,唇边泛出一点略有些苦涩的笑容来,
他能直说么?他能说,他不放心那些看守遗诏的世家子弟,因为上辈子他就是这样,夺走了属于闻人久的皇位――甚至于是他的性命么?
一晃十载岁月,洛骁都以为那段记忆已在自己的脑海中淡去了,但实际上此刻回想起来,闻人久死前的那个表情依旧是鲜活无比。
“狡兔死,走狗烹。”声音明明清冷却因夹杂着笑意而放得分外低柔,“洛卿,孤且在下面等着见你的下场。”
“子清?洛子清!”闻人久眉头皱的更深了点,“你今日究竟是撞了什么魔怔?”
洛骁怔怔地瞧着眼前这个正坐在他身旁,拧着眉头不满地瞧着他的男人,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伸手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殿下,我发誓,便是舍了我这条命去,这一世我也决计不会让旁人伤你分毫。”
洛骁双手抱得闻人久极紧,仿佛是要这么将他勒碎了似的。闻人久有些难受,但是却也没有挣脱,犹豫了一会儿,反倒是像安慰似的将手缓缓地回抱住了洛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