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兮打心底不愿起身准备,一来是这当头天政帝忽然来了,这表示她令狐瞳兮又有了可以和独孤思琴等一较高下的可能,二来,她是在不适应这般密集的侍寝,虽然休整了几日,她也还觉得自己没缓过劲来。
何况她心里还有一丝羞耻感,一想起自己与天政帝居然就在一艘小船上媾和过,她便觉得无法面对天政帝。
齐云为她挑选了一袭月白色广袖茜纱裙,裙摆处处点点着金粉,只是这些都是映衬,最最要命的是那嫣红色的绣金丝牡丹抹胸,牡丹绣得十分细致逼真,那黄色花蕊乃是用黄水晶串成,恰好点在胸前隆起之处,上面还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蝴蝶,远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瞳兮自己瞧时都觉得难以移开眼睛。
“姑姑,这件衣服什么时候制的?”瞳兮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般大胆的衣服。
“这是入夏后新做的,听说民间现在都流行这种。”齐云回道。
瞳兮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看越来越穿得低的抹胸,想不到民风堕落如此,看来繁华盛世引来的纸醉金迷,不可不防。
“还是换一件吧。”瞳兮总觉得胸口凉凉的,她虽然喜好新样子的服饰,可是这般大胆的却还接受不了。
“娘娘,现在宫里的妃嫔都爱穿这种,夏天凉爽,再说皇上马上来了,来不及换了。”玄纁在一旁添声,为瞳兮将额前缀着的东珠理了理。
束帛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傻眼了,只能娇憨的笑着。
瞳兮略微有些不自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放任某种事情的发生,什么时候她也开始狐媚君主了?
春意来
“皇上万福。”瞳兮盈盈行礼,起身时还特意瞥了一下天政帝,脸色依然冷漠如冰,连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深邃而冰冷,并没有瞳兮所期盼的那种赞赏的光芒。
其实对今日的打扮,瞳兮还是颇为自信的,放眼宫中能与她一别矛头的恐怕并没两个,她原以为借着这身打扮,能让天政帝另眼相看,如今看来不过是白费力气了。
天政帝的脚步并没因为瞳兮的请安而停下,直接进了内室,一干伺候的人都留在了外堂,瞳兮只好跟进。
“还不过来伺候朕宽衣。”天政帝的口气略有不耐。
瞳兮低头上前为他解开腰带,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怒了他,之后周遭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瞳兮只好自觉的从梳妆台底格的盒子里将平素用的布带取出,呈给天政帝。
“你可伺候得真好。”天政帝的话一字一字的咬出,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瞳兮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傻子也知道天政帝在生气,不过是那自己撒气而已。记得有时候自己的哥哥在朝堂里受了气,回家也拿他的一众小妾出气,瞳兮碰见过好几次她哥哥的小妾暗自哭,当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并不能理解那些卑贱的婢妾,如今想起来,倒有同病相怜之感。
瞳兮强忍着泪水承受着天政帝有些疯狂的临幸,只是这次比以往都要来得痛楚,让她被天政帝逮了个正着,有些惊恐的满脸泪水的与天政帝对视。
这是不应该的,承宠时哭泣绝对不是妃嫔该有的表情。
“伺候朕让你觉得很委屈?”
瞳兮根本不敢开口,怕自己的呜咽声更让天政帝生气,只能摇摇头,看着天政帝愤怒的退出。
次日,玄纁才小心翼翼的告诉瞳兮,天政帝当夜在彤辉宫宠幸了聂琼华,事后聂琼华还被封了更衣,皇上命她搬入永和宫配殿住。
瞳兮没觉得有什么惊奇,只是聂琼华被封了更衣她还是有些意外,天政帝甚少个这些出身低微的女子封号,上次聂琼华侍寝也没得封,想不到这次倒飞上枝头了,不过对瞳兮来说却不是坏事,她反而有些庆幸,这当头她可不要出风头,破坏了那边的两虎相争。
“姑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么?”瞳兮看着齐云的脸色不太对,有些苍白。
齐云的眼里有些焦虑,但是掩饰得很好,“娘娘,昨晚……”
瞳兮笑了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宫宫里有宫女能够承宠也是本宫的荣幸,表示本宫会调教人,姑姑你别担心了。”瞳兮素来不喜欢让人同情和怜悯自己,一切苦楚都咽在心底。只是也有些担心,怕今后自己永远都是个可有可无的贵妃了。
到傍晚的时候,江得启来传话,说皇上派了船来接瞳兮到太液池上游湖。
“公公,还有别的人在吗?”
“回娘娘,纯元夫人也在。”
瞳兮便没再说话,其实今夜本还该瞳兮侍寝,因着独孤思琴和万眉儿改了宫制,按制瞳兮身为正一品贵妃,同贤妃还有从一品的夫人都是连续侍寝三日,其他妃子也按品级决定侍寝的日子,如此一来得利的自然是位份高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