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侍夜的紫扇和紫宜两个相视一眼,就赶紧掉开了头,都面红耳赤地,没想到里头的动劲儿那般的大。拔歩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伴随着阿雾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听着好不可怜。
后来,紫扇和紫宜进去换床单,都不敢看那皱皱巴巴的被单。阿雾昏昏沉沉地被楚懋从净房里抱到床上,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对楚懋何时起身,何时出门的完全没有知觉。
往后的好几日阿雾都过得昏天黑地的,幸亏她不用打理府中内务,否则她这几日起不了床,还不知道府里会积压多少事。
这日楚懋从外头回来,阿雾正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见他进来也懒得起身,连嘴都懒得张,只动了两下眼皮子。
楚懋换了衣裳从净房里出来,便坐在床沿上,替阿雾揉起腰来。他既会武功,对人体穴位也精通,按捏起来让人格外的舒服,这几日若非有他揉腰,阿雾真是要怀疑自己的腰还直不直得起来。楚懋就跟传说中的饕餮一般,不知餍足,以至于阿雾见着他是又怕又烦,心里只恨他怎么不跟以前一样,住他的冰雪林去,到她的玉澜堂凑什么热闹。
楚懋一边替阿雾揉着腰,一头心里却在惦记凌裕今日送来的药丸。据说是敬家的东西,敬家的女人惑主,全是宠冠六宫的妖娆,但是帝王身边那么多女人,稍有个懈怠就是西风压东风,是以为了能身侍帝王,敬氏女自然得避孕有方,而且还不能影响生育。这药丸就是她们用的东西,一月一粒。
楚懋原本和阿雾说过避孕之事,她口头上虽应了,可瞧她前几日犯的那傻,就知道她心头还是惦记子嗣。这也难怪阿雾惦记,女人只有生了儿子在家里才能站得住脚,不过楚懋的心头只认准了这么一个心尖尖,因而自认阿雾并不需要这一层忧虑。
楚懋想来想去,还是不知如何同阿雾提及药丸的事,毕竟借口说得再好,里头泰半的原因还是他舍不得那滋味,楚懋寻思着过几月再说怀孕的事儿也不迟,反正阿雾年纪也还算小,便打定主意瞒下阿雾不说。
过几日邹铭善来请脉,早得了楚懋的吩咐,将药丸子杂在其他养生丸里给了阿雾,吩咐她一月一粒。
阿雾却犹然不知,每天偷偷地拜菩萨,再没有比这更心诚的了,只盼着能早些有孕,也好避开楚懋,她实在是怕了楚懋的需索无度,虽说后来也不怎么疼了,可她也还是不能理解,楚懋怎么会那样沉迷于这件事,除了累就还是累,阿雾只盼着赶紧怀孕,而且必须是个儿子,她就再也不用经历这样的折磨了。
这日宫里头来内侍传口谕,说是永和宫元淑妃寿辰,圣上在花月双辉楼设家宴,各府皇子皇妃到那日都需去永和宫贺寿。
阿雾只听说过皇后娘娘千秋节,命妇要朝贺的,可没听说过庶母寿辰,也要皇子皇妃去朝贺的。阿雾心里头虽然腻味隆庆帝对元蓉梦的宠幸,同时也对元蓉梦更提高了三分警惕,短短时间就能得宠至此,虽说沾了她那张脸的光,但她的手段也可想而知。
阿雾不由纳闷隆庆帝和孝贞后之间究竟有什么故事和心结,可以一边让他对孝贞后恨得不许她入土为安,又一边将元蓉梦宠上天了。
楚懋回来时见阿雾正倚在窗边发愣,就知道她在担心明日进宫的事儿,他走过去将阿雾揽入怀里,放在腿上。
阿雾微微挣扎了一下,大热天的搂着也不嫌热。阿雾冰肌玉骨,楚懋搂着她只觉得舒服,而阿雾则跟倚着火炉似的,娇气地嚷了一声,“热。”
楚懋听了倒好,也不将阿雾放下,只拿起手边阿雾的团扇,替她摇起扇子来,“好点儿了没有?”
阿雾形容不出楚懋的样子,就跟得了肌肤饥渴症似的,一回来就非要抱着搂着才好,半点儿不能离人。这会儿再回想以前他对人的疏离,简直就像两个人似的,阿雾只暗暗咋舌。
“殿下,明日去给淑妃娘娘贺寿,寿礼可打点好了?”阿雾问道,其实意不在寿礼上,只是想提起这个话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