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上不上学关你屁事,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快点滚!”小胖子活脱脱将他父亲的嘴脸表现出来。
李大器已经习惯了这种斥骂,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黄鼠狼,直觉告诉他,这只黄鼠狼应该是自己家大黑狗的战利品,值二十文钱啊!这些小孩子一定会把它糟蹋掉。
“福哥儿行行好,这只黄鼠狼就送给我吧!”
“放屁!”
小胖子大喊一声,“给我打!”
三个恶童将早已准备好的泥团向他砸去,李大器措手不及,被烂泥溅了一脸一身,其中一团烂泥中竟然包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正砸中他的额头,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李大器额头剧痛,只觉一阵头晕眼花,他心慌意乱,却也舍不得放下黄鼠狼,用手捂住额头,慌慌张张向村子里逃去。
“混蛋,把huáng • dà • xiān放下!”
三个恶童不依不饶,追着李大器不放,只管抓起地上的烂泥石块向他背后猛扔猛砸。
李大器的家位于村子西南角,用树枝和泥土围了一圈半人高的小院墙,院子里只有三间东倒西歪的茅草屋。
房间里十分生动地演绎了家徒四壁这个成语的含义,房间连窗户都没有,用一片破烂的草席遮风挡雨,不过好歹有扇破旧的木门,整个房间里只有两件家具,屋角放着一口掉光了漆的樟木箱,然后就是土炕上一张用麻绳绑住断腿的小桌子。
此时在土炕上盘腿坐着一个孩童,正全身贯注地看书,只见他年约五六岁,穿一件发黄的旧羊皮袄。
孩童头梳总角,眉毛浓黑,长得长手长脚,虽然眉眼间只有五六岁,但身材却长得很高壮,仿佛七八岁的孩子。
在他身边蹲着一只雄壮的大黑狗,流着哈喇子,黑亮的小眼睛盯着小桌上一只破碗里的半个菜馍馍。
它趁小主人不备,偷偷伸头向菜馍探去,狗嘴刚到碗边,却被孩童一把按住了,“已经给你吃了半个了,还不死心!”孩童用书敲了一记狗头笑骂道。
大黑狗低下头,低声呜咽着,小眼睛还是眼巴巴地盯着半个菜馍。
“好了!好了!再分你一半。”
孩童把书放在桌上,把菜馍一撕两半,随手一扔,大黑狗立刻跳下地,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菜馍,它疑惑地回头望去。
孩童笑吟吟地摊开手,原来两半菜馍都在他手上,黑狗气得仰头汪汪直叫,又跳上土炕,将小主人扑倒,在他脸上狂舔。
小男孩咯咯大笑,“别舔了!别舔了!给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