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便降临了,但自从青儿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后,侍卫们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虽然不好明说,但大家都认为是李延庆的书童大惊小怪。
赵楷也有了一丝疑惑,或许小青真是看走眼了。
“殿下,让大家还是不要脱衣睡觉。”
李延庆虽然也觉得朱勔不会来得这么快,但常州已经在朱勔势力边缘了,他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为上。
赵楷点点头,随即吩咐手下几句,手下快步去了,他沉吟一下又问道:“延庆认为朱勔会反抗吗?”
“殿下得到的旨意是什么?”李延庆反问道。
“父皇让我抓捕朱勔进京,如果朱勔有造反迹象,可就地正法!”
“形势已经到了要shā • rén的程度,殿下认为朱勔会毫无察觉吗?就算是猪被杀前都会拼命反抗,何况此人还拥有三千私军,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刚从汴京出来,朱勔就得到了消息,从时间上算,他就算在长江中伏击我们也来得及。”
“他为什么要伏击我?”
赵楷不解道:“伏击我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只会把问题变得更糟糕,恐怕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朱勔要反抗,那么对付殿下就是一种本能,殿下不就是一个杀猪人吗?况且殿下手中还有调动军队的金牌,仅凭这个就足以让朱勔铤而走险。”
赵楷沉默了,他也意识到自己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他之前以为抓捕朱勔,就是当他抵达苏州后,朱勔会跪在他面前束手就擒,他还没有考虑到朱勔反抗的情形。
就在这时,青儿跑了进来,对李延庆道:“小官人,我又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了。”
李延庆精神一振,连忙跟着青儿向后院奔去,青儿的观察之地是在一座柴房上,房子是平顶,上面堆放着几口破缸,正好可以当做掩体。
李延庆弯腰钻到大缸背后,青儿低声道:“在东南方向,你会看到一个黑影。”
李延庆慢慢抬头,目光越过大缸向东南方向望去,今晚月光很好,视线可以投向很远,驿站东面是一片荒草地,大约数十步宽,都是起伏的乱土堆,上面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和灌木,再向东就是一条小河了。
李延庆观察了片刻,果然看见一丛灌木背后慢慢站起一个人影,长得非常削瘦,象根竹竿子一样。
“今天下午我看到的不是这个身影,下午之人是个矮个子,不跑知到哪里去了,这个人来了快半个时辰,我敢肯定他在监视我们。”
李延庆拔出短剑,给青儿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将此人擒住,青儿立刻会意,她也拔出玉女剑,从北面围墙出去,李延庆则绕道南面,两人一南一北,向此人包抄而去。
距离黑影还有十几步,李延庆更加看清楚了此人,他蹲在一个土坑里,手中也竟然拿着一把剑。
忽然,东面传来尖利的唿哨声,李延庆一回头,这才发现河中竟然藏着一艘小船,船上之人已经看见了他,开始发出警报。
那名监视之人也意识到不妙,转身便逃,李延庆一颗石子打出去,力量稍重,正中男子的后脑勺,男子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草丛中,再也没有能爬起来,他竟被打晕了过去。
李延庆顾不上倒地之人,而是向河中小船扑去,船中两人见势不妙,他们来不及行船,直接跳上对岸,撒腿狂奔而去。
这时,青儿已经夺走了瘦高男子的长剑,她用剑顶住了刚刚苏醒过来的男子咽喉,恶狠狠道:“你敢动一下,我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李延庆从河边回来,只见侍卫首领唐迁智率领十几名侍卫接应而来,“李少君,抓住了吗?”
“一共有三人,抓住一人,逃走两人!”李延庆恨恨答道,他心中着实有点懊悔,自己明明知道黑影不远处就是小河,肯定会有船接应,这么明显的事实自己居然忽略了。
侍卫们冲上前将瘦高男子反绑起来,又有几人跑去搜查船只。
这时,瘦高男子终于从懵昏中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他大喊道:“我不是贼人,我是武进县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