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同一时间,赫拉女神号里,正在各处巡逻游荡的爱德华·加维根、奥马尔·沙克蒂和“埃及大祭司”听到了这声枪响。
他们不约而同的奔向头等舱,冲向奥布里·彭赫的房间。
门推开了。
爱德华·加维根提着黑铁雕花的煤气灯,向前方照去。
挂了暗红色天鹅绒和实木家具的房屋内,一条十几英寸粗、上百英尺长的黑褐眼镜蛇直起身体,将下颌张到极限,蠕动着奥布里·彭赫的肥胖身体吞入体内,两只尖牙不断的滴下腐蚀性粘液,滴在地上就是一个小坑。
地面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脑浆和鲜血,不时有暴烈的雨滴顺着破烂窗户落进来。
因为奥布里·彭赫的尸体过于肥胖,那条眼镜蛇薄薄的皮肉被撑到几乎透明,隔着鳞片和纹理,爱德华·加维根甚至能看到奥布里·彭赫凸出的半个头骨。
另外半个头骨连带头皮,血淋淋的掉在椅子边。
房间里陷入了惊悚的安静。
寂静间,爱德华·加维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黑暗的房间里,贪婪的眼镜蛇很快就将猎物吞噬完。
将穿着西装裤和皮鞋的下肢彻底咽下后,这条来自古埃及的诅咒之蛇眼瞳冰冷,蠕动着沉重了不少的躯体,张大嘴巴,将毒牙对准爱德华·加维根扑来。
爱德华·加维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目露恐惧,想将手里的提灯丢过去。
但在他动手之前,一旁的“大祭司”向前一步,对准眼镜蛇念动了亵渎的低语。
“ptwalmiisntrz1gz1……”
眼镜蛇在这种恐怖的低语中飞快石化、缩小,最后变成一只黄金手镯掉在地上。
“大祭司”将黄金手镯拾起,走到窗边,仔细看了一下被打出来的弹孔,黄金面具后的眼神不由的冰冷了。
“奥布里·彭赫不是被诅咒吞噬,而是有人从窗外开枪打死他之后,才被眼镜蛇当做了食物。”
停顿一下,给了其余两个人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大祭司”语气越发阴沉。
“这艘船上有祭品逃脱了控制,并且开始反过来狩猎我们。”
“这怎么可能?”奥马尔·沙克蒂惊道。
“有什么不可能呢?总有一些人类的灵感天生特别高,能够更轻易的摆脱精神控制……以及陷入疯狂。”爱德华·加维根说道。
他心里有几个怀疑的人。
一个是安西娅·洛维尔,私底下是食人狂的富豪女继承人。
另一个是银行家贺拉斯·卡本蒂埃,还有他那个来自清国的男仆。
“我们得尽快把这只老鼠找出来,然后处理掉他。”“大祭司”说道,黄金面具后的眼睛阴冷狭长。
他轻轻用手摸了一下玻璃窗上的弹孔,又看了一眼外面的狂风暴雨,吩咐爱德华·加维根和奥马尔·沙克蒂去查找赫拉女神号内部,接着一步跨出,穿过墙壁,来到了赫拉女神号的外面。
他要亲自查找赫拉女神号的甲板和最上层。
……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下雨偏逢下冰雹。
她对奥布里·彭赫下手,是因为在白天的闲聊中,知道他患有一种遗传方面的骨骼疾病,越是年老,骨骼越是疼痛难忍。
到了现在这把年纪,奥布里·彭赫已经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只有依靠仆人推着轮椅,才能够看看风景。
所以,哪怕是个退伍军人,他也是四个邪·教徒里最没危险的那一个,只要暗中偷袭,她有很大概率杀死奥布里·彭赫。
如果是面对其他白人男性的话,身为战五渣的安西娅非常有自知之明。
女性和男性有天然的体力差距,哪怕是在走廊里狭路相逢,而她手里握着□□,对方也能在她开膛之前夺过□□,再一拳打到她不省人事。
更不要提那些难以提防的超自然力量。
开枪打死奥布里·彭赫之后,安西娅一秒也没有停留,继续顶着狂风暴雨慢慢挪动,并且幸运的找到了一架梯子,然后一口气爬到了头等舱的上方。
这里类似于天台,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污垢。
金属管道在这个船上天台纵横连接,三个巨大的蒸汽烟筒直冒黑烟,用来固定蒸汽烟筒的钢缆有半个手臂粗出,像是固定吊桥一样,从最上方的蒸汽烟筒拉伸到赫拉女神号两侧。
天空阴沉如墨,剧烈的暴雨始终没有停止,铺天盖地的砸向赫拉女神号,并且渐渐夹杂上了细小的冰雹,叮叮咚咚的敲在蒸汽管道上。
这样的天气能见度是非常低的,暴雨又让体温迅速流失,安西娅冷的瑟瑟发抖,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在金属管道间,没一会儿就浑身脏污,在心里爆出一连串脏话。
就算要玩大逃杀,为什么这个地图就不能搞个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地方?非得搞得这么阴间?为了烘托这些邪·教徒的反派气氛吗?
她快冻死了!
走到蒸汽烟筒旁边后,安西娅双臂抱住自己,向后靠在暗红色的烟筒上,抬头仰望这连绵的雨幕,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谁可以帮自己。
答案是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