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抓住他想摸自己耳朵的手,侧身看向他,“你有没有去体检?”
朗夜沉:“没空去啊,等期中考之后吧,没几天了。”
他看时虞又皱眉,立刻补充道:“我知道同桌你担心什么,没事,和基因崩溃没关系,不至于这么严重。”
兽人基因崩溃后虽然还是人的形态,但心智会变得和野兽没有区别,这是医学界至今没能攻克的难题,兽族基因越优秀的兽人越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在军队和运动员这种身体素质高的群体中较为多发。
但基因崩溃的前兆是头疼,朗夜沉并没有。
而且比起自己,朗夜沉觉得时虞才该去医院做个体检,突然变成小猫咪什么的,被别人捡去会很危险吧?
这天讲完题已经很晚了,两人并肩走出校门,时虞准备去打包一份外卖带回家,朗夜沉觉得学校周围那几家外卖都不太干净,干脆邀请时虞跟自己回家。
“罗姨的手艺你是知道的……”朗夜沉边开门边回头和时虞说话,“而且每次都会做两三个菜,我自己也吃不完,如果阿姨出差的话,你可以来我这蹭饭嘛。”
时虞摇摇头,“不太好。”
“怎么不好,就当做是补课费,你知道那些课外辅导班有多贵吗?”朗夜沉总有说辞把人留住,他换了鞋,洗手给时虞盛饭,“而且放学后直接来我家一起写作业的话,还能吃热乎的,你看现在都有点凉了。”
罗阿姨已经走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时虞对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并不陌生,本来还要拒绝的话,在看到墙角套着防尘袋的猫窝时,突然就说不出了。
有一次下雨,时虞在朗夜沉这里住了一晚,睡在客卧。
开了这个口子,似乎留宿这种对时虞来说很越界的行为也不算什么了,而且住在这里确实方便,所以朗夜沉提出让他搬过来一起住的时候,时虞觉得也好。
但他要付朗夜沉房租。
如果不要,时小猫肯定不会去住,朗夜沉想了想,干脆收了钱,等时虞过生日送个差不多的礼物好了。
……
周末,朗夜沉陪时虞回家收拾行李。
时虞家所在的小区环境不错,因为不是学区房,房价很实惠,一楼的住户甚至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这种地方,无非就是存个杂物,时虞下去拿东西,朗夜沉对地下室没兴趣,得到允许后去参观时小猫的猫窝。
时虞的卧室在整套房子的东南角,面积不大,但采光很好,书架上陈列着各种书籍,甚至有好几本算是蓝语编撰,插图是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各种机械,看的朗夜沉头晕眼花。
他决定放过自己,坐在书桌上的椅子上等时虞上来。
小房间的窗射进日光,落在时虞的单人床上,浅蓝格子的床单干净平整,像时虞这个人一样,书摆放的整齐,奖状却乱七八糟的插在角落的箱子里,床头竟然还有个张大嘴巴的小狮子玩偶。
玩偶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被洗得发白,鬃毛乱蓬蓬的。
朗夜沉转了下椅子,视线随之一动,看到了桌上的相框。
是十几岁的时虞,脸更嫩一些,看着镜头唇角带着一点点笑,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
朗夜沉指尖轻点相框,轻笑出声,“还真是……从小就偷偷摸摸的笑……”
小时虞身边,是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手揽着时虞的肩,母子俩姿态亲昵,女人笑得明媚大方,像一丛灼灼盛放的百合。
应该是时虞的妈妈。
朗夜沉收回手,又转了一下椅子。
他想起自己在老宅那边的卧室。
比时虞的要大一些,也没有这么多书,架子上放的是各种手办,屋里也没这么整齐,被子通常是不叠的。
他妈走了以后,他很少回去了,以至于回想起那间卧室,细节上都有些记不清了。
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本来朗夜沉也习惯了只有自己,但不知道是不是时虞这两天和他住一起的原因,总觉得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他不能适应了。
时虞教他习题,他带时虞打游戏,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而时虞只是偶尔回应一两个“嗯”。
可听到就很开心。
他突然很想立刻、马上的见到时虞。
朗夜沉起身,快步出了卧室。
小地下室的暗门被漆成了纯净的奶白色,朗夜沉都看到那个向下的小梯子了,又停住脚步。
他这是干嘛呢?
就这么一会儿没见到,也不至于就想成这样吧,什么毛病,中邪了吗?
可来都来了,要不下去看看?
正犹豫着,地下室里突然一阵金属丁零当啷的乱响,朗夜沉被吓了一跳,蹲下身往里面看,“时虞,你干嘛呢?拆家吗?”
过了一会儿,时虞出现在下面,仰头看着他,手上还带着绝缘手套,鼻梁上架着副眼镜。
“没事,碰倒了东西。”时虞问他:“怎么不看卧室了?”
“没意思,想看你。”朗夜沉好奇的探头探脑,“你在干嘛?”
时虞明显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说:“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