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虞把碗放进洗碗机,朗夜沉坐在餐桌边,撑着下巴看他。
时虞穿的是他的居家服,他穿着宽松,时虞穿着就有些紧了,那个消瘦的少年现在背影高大,背脊和手臂的线条流畅而有力,昨晚在灯光下看很性.感。
他变化挺大,不过还是朗夜沉喜欢的样子。
餐厅和客厅之间有半扇艺术屏风,朗夜沉偏过头,眸光淡漠的落在一块反光的金属装饰画上,那上面映出他的样子。
他不常照镜子也知道,他现在看起来阴沉凶戾,然而浅金色的金属片上,青年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湿润,眼尾还带着红,唇有些肿。
狼狈,但带着久违的生机。
好像和时虞重逢后,什么都好了起来。
时虞收拾好厨房,洗干净手,绕过餐桌直接把发呆的大灰狼抱了起来。
朗夜沉吓了一跳,拳头下意识的捏紧,浑身紧绷着像一张拉开的弓。
时虞察觉到了,停在原地垂眸看他。
“没事。”朗夜沉放松下来,“你抱我干什么?我自己可以走。”
时虞默默把他的一系列反应记住,抱着他上楼梯,“你不舒服,我刚才还买了消肿的药。”
意识到是哪里要消肿的朗夜沉:……
“我自己来……”朗夜沉蹬腿,“我自己来!”
像个小朋友。
时虞很轻的把人放床上,拿测温枪点了一下朗夜沉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朗夜沉抓着裤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看的时虞想发笑。
他知道自己要是笑出声,朗夜沉能直接变成兽型咬死他,于是咳了一声,低声的哄:“都看过了的,乖。”
“乖你大爷。”朗夜沉比中指给他看,“给我,你出去。”
时虞叹了口气,觉得朗夜沉大概是少年时太懂事,缺失的叛逆期终于来了。
他把药膏给朗夜沉,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
上完药,朗夜沉趴在枕头上,很想把时虞抓过来捶一顿,但想想又舍不得,于是用力捶了两下时虞睡过的枕头。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朗夜沉正在气头上,接起来时语气不怎么好。
对面一个听起来很和蔼的声音笑起来,“小朗啊,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
朗夜沉:……
他神色骤然阴冷下去,茶色的瞳仁里情绪晦暗难辨,像一片阴湿的沼泽。
朗夜沉坐起来,冷冷淡淡的打招呼,“付爷。”
付文宾,付肃的亲爹,朗夜沉“卖过命”的前老板。
“还能一下听出我的声音,不错的,没有白培养你。”付文宾笑呵呵的说:“最近过的怎么样?听肃儿说你自己开了公司,做的有声有色,很不错嘛……”
朗夜沉冷笑着打断,“付爷,你有话可以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