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是因为,楚茶辽看起来太枯瘦了,而孩子看起来太大了。
就在生产的当天,楚茶辽被抬回他房间之前,他明明都还肉呼呼的,体现了接受待产院连续近十个月良好伙食投喂的成果。而现在,楚茶辽脸颊凹陷,手更是成了皮包骨,身体被被子盖住虽然看不见,但光看被子被撑起的弧度也能估算里面身躯的分量。
楚茶辽的床头上贴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探视者在进房间之前便被工作人员叮嘱了的事情:“不要问问题,陪着聊聊不费脑的琐事就好。”
楚茶辽现在的精神头确实不像是能大量回答问题的,他所有的精神气好像都用在痴望孩子上了。
梅蒋尉开口说废话:“孩子看起来真健康。”
这两天大概已经听过无数次类似话的楚茶辽笑笑,权当谢过夸奖了。
施仲壶试探着将小绒毛放到孩子旁边,楚茶辽没有拒绝。
小绒毛抬爪搭在了孩子的胳膊上,本在睡觉的孩子睁开眼,对小绒毛露出一个笑容。
一个不像孩子的笑容。
梅蒋尉:与楚茶辽本人生下这孩子之前的笑容也不一样。
小绒毛对孩子“喵”了一声。
孩子的笑容更大,向着小绒毛翻了个身,抬手往小绒毛身上按去。
小绒毛下意识后退,但肚子妨碍了它的灵活性,幸好梅蒋尉及时把它捞入怀中,让孩子抓猫失败。
楚茶辽:“我不会伤害院友的。”
梅蒋尉:“我当然相信。只是这猫的肚子太大,还是被人抱着舒服些。”
楚茶辽:“确实是太大了。幸好它是秋季生产。”
梅蒋尉:“我们还是担心它生产时会出事。”
楚茶辽:“只要它不私自离开待产院,只要待产院里的工作人员交代它做的事情它都做到了,就不会有事的。”
梅蒋尉:“待产院处理人类生育的事情自然经验丰富、准备周到,可小绒毛到底属于稀有的动物转生者,待产院在这方面的经验可能也不是很丰富。”
楚茶辽露出一个笑容:“只要怀上了自己,便都可视作人类。”
施仲壶看着楚茶辽的笑容愣了愣,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非常相似的。
施仲壶:不是楚茶辽本人,不是他的孩子,好像也不是待产院里的工作人员及待产者……
一直等到她与梅蒋尉及小绒毛一起离开楚茶辽的房间后,施仲壶才反应过来,低声对梅蒋尉说:“那种笑容,在你脸上出现过。”
梅蒋尉一时没跟上队友的思路,问:“什么?”
施仲壶:“楚茶辽说‘可视作人类’这五个字时的笑容,你也那么笑过。”
梅蒋尉:“……什么时候?”
施仲壶:“你故意讲恐怖猜想吓我们时。”
梅蒋尉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将信将疑,决定置之不理、先说正事。
梅蒋尉把除木柔外的队友们都带到他的房间,吩咐他们:“在这个待产院内,如果你们遇到了走投无路、求助无门的状况,就去打碎生子娘娘像。”
梅蒋尉:“记住,只有在万不得已、其他什么法子都不好使时,才能用这一招。”
岳芒幸:“这位前辈,你别吓我,现在的大环境还好吧?虽然似乎是有那么点诡异,但并没有明显的危险?”
梅蒋尉:“以木柔敲字的频率,证明若隐若现的危险够多了,只待爆发。”
岳芒幸:“木大大对危险的感知靠谱吗?会不会脑补得太过度?”
梅蒋尉:“据我所知,木柔没有被害妄想症,她怕的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东西。那些东西不一定每一个都会真正攻击我们,甚至应该说,其中的绝大部分都不会攻击我们,但它们确实都有攻击的几率。只要我们触发了某些因素,它们就会攻击。如果我们一直碰巧或者凭实力避开触发因素,则截至负司开通道接我们之时,它们都会一直只是‘暗藏的危险’。”
施仲壶:“木大大知道触发因素有哪些吗?”
梅蒋尉:“当然不。她要是清楚知道就能直接把危险掐灭在萌芽态了,还用得着天天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