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绒毛通讯询问已经当了很久老员工的皮春花:“你们为什么要配合负司误导新手菜鸟们情绪场是非常恐怖的地方呢?真的是为了增加新手的产能、让负司多关注新手、放任老员工摸鱼吗?可我觉得新手菜鸟们一惊一乍的,再怎么刺激,也只是容易出现高的情绪峰值,产能却很有限叭?”
皮春花:“与其说是故意误导,不如说是懒得费力纠正。因为不用我们额外做什么,负司的新员工自己就会脑补很多吓着自己。”
皮春花:“哪怕我们情真意切地告诉新手们情绪场没那么恐怖、没那么危险,他们也会看着不为零的死亡率觉得我们在撒谎。”
皮春花:“‘死亡率’,这个是实打实存在、用任何话术都无法回避的,也是从和平世界来的新手们最无法接受、最容易产生无数恐怖想象的。”
皮春花:“老员工们之所以会觉得负司里的日子还不错,还能在每次情绪场任务结束后与送我们进情绪场的负司及后勤打趣抬杠,是因为我们已经接受了‘随时可能出现死亡’这个现实。包括接受别人的死亡,也包括接受我们自己的死亡。”
皮春花:“而这份‘接受’,正是基于我们新手菜鸟期所看见的队友以及情绪场原住民的死亡。”
皮春花:“整个新手菜鸟期,我们所认知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负司帮我们续命不是在做慈善,这只是一份交易。总有一天,我们会将负司给予我们的额外生命还给负司。这个时间可能早、可能晚,但一定会到来。”
皮春花:“老员工能生活得貌似轻松是因为看淡了生死,而这一点是刚刚才死过一次的新手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负司所选的、愿意与负司签约的肯定是渴望活下去的类型。所以,无论老员工怎么对待新手,新手进入情绪场那种随时可能夺走他们意外获得的二次生命的地方,都会非常难受。”
皮春花:“如果在新手难受时,老员工大谈特谈‘死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新手会因为自身情绪找不到共鸣而更难受。相反,如果老员工集体给新手讲恐怖故事,说‘这就是一个特别恐怖的世界,你签约其实是掉进了一个巨坑里’,新手反而会好受一点,老员工也能节省些口舌。”
小绒毛:“……人类真的好复杂、好奇怪。”
皮春花:“一般吧。以后如果你多次与新手同队,你可以每一次都尝试采用不同的态度去对待他们。恐吓的、安抚的、调笑的、欺负的、奴役的……”
皮春花:“尝试多了之后你就会发现,顺着新手的不安吓唬他们最简单。新手对‘未来很恐怖’‘负司是另一种形式的地府’接受得最快,被吓住后也最不容易在情绪场里给你拖后腿。”
皮春花:“不过你的先天条件比较特殊,所以也许你走安抚路线会更容易。试试就知道了。”
小绒毛:“每一个资深老员工都在新手们身上尝试过多种态度吗?”
皮春花:“很多时候不是故意尝试,而是新老员工的思路不共线,所以老员工为了不让新员工妨碍自己安生渡过情绪场,便必须采取手段制住新员工。”
小绒毛:“一定要制住,而不能完全不管、彻底分开行动吗?”
皮春花:“因为不少任务的活动范围很有限。一个村子、一条街道、一所学校、一栋楼、一个房间,甚至我还经历过全队所有人只能在一个不到三平米的小阳台上活动。”
皮春花:“这种条件下,一旦队友有比较过激的行为,便很容易影响到自己。如果冷眼旁观队友作死,自己往往也会被连累、陷入危险。于是必须防患于未然。”
皮春花:“偶尔遇到场面比较大的任务,比如两国交战什么的,也不要觉得一个人很渺小、放新手乱走只是让他快速死于不知道哪方之手。有时,新手在局势的推动下会莫名其妙地投敌,还会无意或有意地向敌方透露我方的底牌。”
皮春花:“新手懂得太少、想得太多,经常做出超乎老员工意料的事情。在不少情况下必须加以限制。”
小绒毛:“老员工到底喜不喜欢与新手组队?”
皮春花:“通常还是喜欢的。尤其有个三场以内的新手队友,情绪场类型就固定了。对很多老员工来说,明明白白的灵异现象比猜到底有没有灵异好受一些,能痛痛快快地打架也比日常流中的压抑要强。”
小绒毛的第十二场又没有队友,但这一场小绒毛感觉对自己似乎比较温情。
情绪场名:遗物。
背景介绍:
乐乐的父母突然意外去世,他们的财产被虎狼似的、不知真假的亲友迅速瓜分干净。
年仅五岁的乐乐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茫然地被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大伯领走。
当乐乐在大伯家里住下之时,乐乐携带的、他父母生前买给他的东西只有一箱衣服鞋子、一个放置了他们一家三口照片的挂坠,以及两周前他过生日时父母送给他的一只小猫。
如无意外,小绒毛的本场身份就是那只小猫。
小绒毛的个人任务也指向了这一点,是:陪着乐乐,直至他成年或者死亡。
为什么小绒毛会觉得这个一看就让人伤感加气愤的背景会与温情扯上关系呢?因为背景介绍还有后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