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书用手背轻轻挡住这不怀好意的酒水,只道:“他不喝酒。”
楚天脸色有点难看,假笑:“我可看见他喝酒了。”
陈郁书盯着楚天,声音冷冰冰的:“他是很贪吃,不该吃的也吃。”
沈墨遥的想入非非便因这句话戛然而止,皱了皱眉头,就见了一面,这么诽谤我合适吗?
问题是,陈郁书诽谤得挺准,勤勤恳恳做了几辈子大boss,享受一下人间美食也没毛病吧……
陈郁书话说得模棱两可,有些挑衅的意思。
什么叫“不该吃的东西”?
咚!!
楚天把酒杯重重地撇在桌面上,昂贵的酒水顿时泼出去一半,看得人又是一阵肉疼。
楚天阴笑着:“陈老板,我低三下四来跟你求和,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包间的人大气不敢出。
其实楚天这么愤怒,一半是脾气暴躁,但另一半却是心虚。
陈郁书如果怀疑酒水有问题,打电话叫警察来,人证物证俱在。
陈郁书完全没有被楚天骇到,直勾勾地盯着楚天,如墨的眸子像团迷雾,楚天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让楚天的心虚感火上浇油。
于是愈加用愤怒来掩饰。
楚天冷笑道:“那我亲自问问他的意见,这行吗,陈老板?我不至于连跟你情人说话的资格也没有吧。”
沈墨遥顿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尴尬地喝了口陈郁书给的运动饮料压压惊,脑子里循环着:情人情人情人……
真是一步踏错,清白不保……
他还不能辩解,都装到现在了,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给陈郁书当情人。
陈郁书突然扭过头来,沈墨遥小鹿乱撞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跟陈郁书四目相对。
来电的感觉又开始了。
沈墨遥不敢跟陈郁书对视,陈郁书知道他是来浑水摸鱼的,搞不好在陈郁书心里,他就是个想混进会所占占便宜的社会游民。
万一他愿意陪陈郁书演戏,陈郁书不想跟他演呢?
如果陈郁书当众戳穿不认识他,虽然沈墨遥脸皮厚,不至于羞愤致死,但是离开会所之后,这尴尬的场面会成为他记忆中无法抹除的可怕黑历史,可怕到它会在自己漫长的鬼生里,时不时从脑袋里蹦出来尬你一下。
陈郁书幽黑的眸子还是追着沈墨遥不放,像捕食者盯着猎物一样穷追不舍,具有一种说不清的攻击性,沈墨遥脸都被盯红了。
陈郁书瞧沈墨遥这个走投无路的模样,浓密的睫毛此时用来挡他的目光,苍白的脸蛋也会因为羞赧泛红。
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你要喝么?”
沈墨遥心里顿时松口气,陈郁书没有想要给他的鬼生里留下尴尬的一笔,陈郁书选择继续跟他演戏。
沈墨遥听楚天的口气很不善,想观察一下楚天的脸色,不过他脑袋探出一点,陈郁书身子就挡得更多一点。
沈墨遥顿时弯起嘴角,他看出来了,不是他多想,陈郁书就是不准他看别人。
什么意思啊?
陈郁书声音很轻,音量小得只有他能听见:“笑什么。”
沈墨遥确实是孤寡坏了,他觉得躲着别人跟陈郁书说悄悄话有点刺激。
“没什么,我都不认识你。”
然后就成了你的情人,太突飞猛进。
后面这一句,沈墨遥只敢在心里想想,怎么好意思对着陈郁书说出来。
楚天看陈郁书跟情人旁若无人地说起悄悄话,俨然没把他的怒气放在心上,怒意值更是一路飙升,他把酒杯又推一下,杯底和桌面摩擦出异常刺耳的噪音。
“怎么?商量好了吗?”
楚天估计沈墨遥没什么背景,真有背景,陈郁书带他进包间的时候就会介绍。
沈墨遥只是陪陈郁书来玩的,无足轻重。
也完全不需要顾虑。
“我诚心给你们开了这瓶酒,真不喝?”
楚天虽然是商量的句子,但用着胁迫的口吻,沈墨遥知道,他要是拒绝,楚天连客套话也不会说了。
沈墨遥不清楚陈郁书的身份,但他知道楚天,这纨绔恶名在外,沈墨遥不想陈郁书得罪他,主动开口,声音动听,像玉石碰撞:
“谢谢,我喝。”
他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一点讨好楚天的意思。
被陈郁书挡着,楚天只能看到一只手伸出来,手指和人一样精致,肤色在昏暗中白得晃眼,不过可以明显看出,这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少爷手,手指骨感但很有力气,平时没少干活。
沈墨遥拿起了杯子。
楚天顿时色胆包天,那啥上头,为了让陈郁书和沈墨遥完全消除戒心,楚天竟把自己也豁出去了,痛痛快快地把手里下了猛料的酒干了半杯!
他放下酒杯,哈哈地笑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和缓。
今天大家都得“泻火”,他看上了陈郁书的人,一想到能绿了陈郁书,心里痛快得很,比打陈郁书一顿还解气。
喝点东西助兴也不是不行。
这个纨绔,是真的很爱刺激。
沈墨遥那里也响起吞咽的声音,楚天眼里的邪火顷刻间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