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无视吧,不过现在他暴露出这种破坏力,可能会额外关注他。”
陈郁书心中一沉,沈墨遥还勤勤恳恳攒冥币来着,到时下面的神祇给他冻结掉天地银行账户,沈墨遥会哭得很惨吧?
那就花他的钱好了,冥币也不介意,他可以预支给沈墨遥。
要沈墨遥不要命。
大师兄把罗盘交给陈郁书:“用这个找路,我们租了车,就放在路边,你用我们的车离开这里。”
大师兄眯起眼:“有没有忘掉在山上学的东西?我怎么感觉你脑袋里全是沈墨遥?”
陈郁书微笑:“确实。”
师兄们都有点心梗,他们很怀念陈郁书以前那个又瘦弱又傻乎乎的样子,从小到大都俊美,看着特别招人怜爱。
不像现在,身强体壮了。
人也阴比了。
确实还是逐出师门比较好。
*
陈郁书站在歪斜的大门门口,对着这样一栋嘶嚎的古宅,脸上冷静得过分。
他砸动门板,整个墙体似乎颤抖得更加厉害:“遥遥?!跟我走!”
几个道兄站得很远,九宫飞星,风水堪舆,他们正在推演这个地方的凶吉,超度是现在要做的,但是稳定风水局是事后必须要做的收尾工作,处理掉亡灵,再处理掉聚阴的风水局,干干净净,这里以后只会拿来买门票当景点。
玄门道理勿论东西,只要用对了地方就会生效。
道兄们看着陈郁书哐哐砸门,不理会头顶上噼里啪啦地坠下的碎石块,无论意志还是体力,都坚定得远超普通人。
大师兄感慨道:“他完全长成男人了,以前偶尔还有点不灵光,跟沈墨遥呆了这些日子,现在根本看不出患过绝症。”
“看来沈墨遥的阴气确实很厉害,对陈郁书是对症下药。”
师兄摇摇头:“那也不止是阴气的问题。”
“呃……谈恋爱的问题?”
师兄撇嘴:“心意通达,五体自然安宁。”
陈郁书再砸了两下,大门轰然碎裂,门里冲出铺天盖地的黑羽,好像是这栋古堡腹腔里的呕吐物。
陈郁书用手臂挡住面孔,这些羽毛飞旋着冲出天外,数量多到窒息,羽根在速度加持下,和利刃一样,在陈郁书已经挂彩的皮肤上划出细长的血痕,陈郁书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直到一个重物嘭地撞在他身上,陈郁书瞬间用手臂将这个被黑羽裹着的东西紧紧抱住,拖行着远离这栋行将崩塌的建筑。
盘旋飞舞的黑羽紧追不舍,但是疯狂度渐渐平息,气势一点一点崩溃,起初还来势汹汹地用羽根划伤陈郁书,现在似乎被抽掉了精力,只能气若游丝地用羽毛边缘在陈郁书身上蹭动着。
陈郁书脚步没停,抱着这团黑乎乎的东西迅速后撤。
宅子逐渐恢复冷静。
道兄们的吟诵声响彻黑白相交的黄昏。
羽毛开始剥落,陈郁书亲自用上手指,一遍一遍拽掉这些附着的黑羽,嘴里说着:“我来了。”
沈墨遥那张看上去漂亮“无害”的脸终于被他清理出来,血红色的眼睛已经变回了湿漉漉的样子。
陈郁书蹙起眉,用拇指抹着沈墨遥面上的血痕,已经有点干掉,看起来是从泪腺流出的,相当惊悚,但是不可否认,漫天黑色飞羽,战损版的陈郁书抱着发疯的沈墨遥,癫狂,狼狈,但是美得像文艺惊悚片。
“你眼睛怎么弄的?”
陈郁书捉起沈墨遥的手腕,看着他的手指,眉头蹙得更厉害:“手又是怎么弄的?”
沈墨遥只是仰着头盯着陈郁书看,眼珠颤动着,分开一小会儿,沈墨遥表现得像离开了陈郁书好几年,总觉要滴出眼泪来不可。
陈郁书怕他这样,更怕他身上还有没发现的伤口,发怒地把鸦羽一把一把地抓下来,无法保持镇静,这些羽毛真是多到烦人,黏在沈墨遥身上,让陈郁书耐心尽失,他一把捧住沈墨遥的脸,定定地看着他:“现在就带你回家,听见没有?”
沈墨遥踮起脚想亲他,陈郁书有点脸红,躲开沈墨遥:“……有别人在。”
他不自然地往道兄那边看了一眼,那些人是把他带大的男人,比他的巨富爹更像一群亲爸爸。
在亲爸爸面前,他不大好意思跟沈墨遥亲嘴。
然而陈郁书无语地发现,他的“亲爸爸”们,居然拿出手机在录他和沈墨遥。
录灵异短视频蹭沈墨遥流量。
他现在完全明白过来道兄们怎么把业务延伸到了国外,这是一群完全跟得上时代的道人,他们不但业务能力精专,而且会整活。
陈郁书立刻打横抱起沈墨遥,一头钻进小树林里。
带沈墨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