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陈郁书狠狠戳中他的痛处。
付云泽暴喝一声,抡起拳头冲着陈郁书揍过来,他被沈墨遥打成这样,其实多少有些想挨揍的意思,在沈墨遥找他之前,王三秋就跟他打了通电话,正颜厉色要跟他分手。
付云泽当时如此跟王三秋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分手?你不会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吧?”
王三秋慌不择路地挂断电话,付云泽在挂断前几秒,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王三秋的哽咽声。
付云泽那天看起来却比任何时候都好心情,晚上还找一群朋友喝酒,没人看出他有一丁点不对劲。
直到沈墨遥半夜堵住他,给他脸上狠狠揍了几下,付云泽胸口这股叫他窒息了一整天的感觉,终于被沈墨遥揍了出去,大有揍通任督二脉的功效。
陈郁书一把将付云泽绊倒在地上,付云泽摔得浑身疼痛,这种被揍通任督二脉的感觉又来了,他肋骨疼得要死,反倒胸口能喘过气来,周围的公子哥手忙脚乱地扶付云泽起来。
陈郁书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别再找他们的麻烦,沈墨遥和王三秋,你都要离远一点。”
付云泽为了维护自己已经崩塌的自尊,继续嘴硬:“我为什么找王三秋的麻烦?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时的玩具!”
陈郁书盯着付云泽,他选择直接开始扯谎:“你找的人把他揍得要死,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付云泽的脸色顿时煞白了。
“你说什么?”
“我说得很明白,所以离王三秋和沈墨遥远一点,你这种废物,他们碰上你就会倒霉。”
陈郁书骗完人心里暗爽,扭头就要走,不过看到门口突然冒出的王三秋,他脚底一阵凝滞。
陈郁书冲王三秋使着眼色,叫王三秋不要拆穿他,虐渣中途而废,他有强迫症,会死的。
付云泽一把拎起那还在地上瘫着的小混混,怒不可遏地瞪着这对无神的眼睛:“我叫你们去揍沈墨遥,为什么去揍别人?!王三秋当时跟他呆在一起的?!蠢货!你怎么敢揍他!”
门口传来几乎让付云泽魇住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付云泽。”
付云泽心脏漏跳,他迟缓地扭头看向王三秋,看清王三秋嘴角这团带血的乌青,他已经完全相信了陈郁书的话。
付云泽站起身,他试探地向王三秋靠近过去,声音有点发抖:“你没事吧?”
这股愧疚感几乎溺毙他,不止是误伤王三秋的愧疚感,而是一直以来做的所有混蛋事都在他脑子里回放,对王三秋的伤害形成实体,成为嘴角那团触目惊心的乌青,付云泽看到了才知道后悔,愧疚感正以成倍的数量疯狂累加,像座山一样压住了他的心脏。
付云泽一向知道自己是混蛋,而且以当混蛋为荣,但是现在他的混蛋没有让他得到任何追捧,却成了一个惨痛的失误。
王三秋没讲话,付云泽眼睛在他身上疯狂地扫视着,现在天冷,大家长裤外套加身,他什么也看不到,付云泽感觉脑袋有点眩晕,第一次感到愧疚,都会感到不切实际吧。
付云泽实在讲不出口,还是硬着头皮:“……你去医院了没有?”
王三秋的脸迅速被怒气侵占,让付云泽不敢看他。
“这些人真的是你找来的?为了教训遥遥?”
付云泽没讲话,他没有话可以讲。
付云泽才想明白,自从王三秋跟他了断以后,他的生活完全偏离正轨了,付云泽意识到自己之后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让这条轨道更加分崩离析,他本应该尝试挽留王三秋,但是他就像往常一样当个混蛋,如果说以前的欺侮是在一天一天推开王三秋,那他今天的行为,就是在王三秋和自己之间炸出一个悬崖。
王三秋抽了两口气,怒不可遏地叱骂他:“我已经还清你的钱了,本来我还觉得欠你的情分,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觉得欠着你,你真的很恶心,如果你记恨遥遥,不如记恨我好了,你不解恨,可以多找几个人来揍我,我不介意。”
付云泽声音有点破碎:“……我从没。”
他怎么好意思把“我从来没想打你”说出口,这句话说出来都很滑稽。
王三秋不理会他的语无伦次:“他是为了我才揍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自己。”
王三秋平复呼吸,表情和声音都逐渐冷静下来,是彻底,彻底地,让面前这个人成为过去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永远也别找我,我确实配不上你,你家里都是钱,我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我怎么配得上你呢?”
“我没……”
“你不要靠近我,否则我穷酸的地方会玷污你高贵的脚趾,再见,意思是再也不见,你想打炮,看在你及时借钱给我应急的份儿上,我会给你推荐一些服务优良的专业人士,啥活都会,所以,你再来找我,我就把门摔在你鼻子上。”
王三秋放完话,扭头就跑走了,一眼也不再看这个大渣攻。
这回付云泽临了又听见王三秋哽咽的声音,这回他不想掩饰了,他比王三秋还心碎。
陈郁书心想着,王三秋真的和沈墨遥说的一样,小嘴确实损,而且特别上道。
今天算是远超出他预期的一次打脸,王三秋完全没拆他的台,头脑非常清醒,对着被陈郁书打残血的大渣攻,给予了最后一个强有力的大招。
一波带走。
陈郁书看着付云泽崩溃的样子,这回没有用任何手段,不管是商业手段物理手段,亦或玄学手段,只是用一招火葬场攻击,就把对手挫成了灰。
陈郁书心硬得很,给付云泽的伤口上再撒把盐,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我娶沈墨遥的时候会给你请帖,说不定能见到王三秋?”
狗里狗气,扬长而去。
*
沈墨遥又翻了个身,嗅到一股清香味,虽然半梦半醒,沈墨遥还是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伸手抱住陈郁书,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暖得要命。
沈墨遥尾音拉扯着,带着没睡醒的甜度:“你怎么大半夜来了?”
“因为前半夜在讨论娶你的问题。”
“娶我?”
“嗯。”
“胡说八道,要娶也是我娶你,是每天被我欺凌得以泪洗面的媳妇小陈,却爱到无法离开我。”沈墨遥很恶心地掐住嗓子:“每天都得喊我——老公。”
“嗯。”
沈墨遥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陈郁书反应很无聊,他也懒得招惹陈郁书了。
五分钟后,沈墨遥的反射弧才生效:“你他妈不会‘嗯’的不是我那句话,而是‘嗯’那声老公吧?”
“嗯。”
“呕!!!!!”
他居然还叫了两次!
*
作者有话要说:
真滴不想给大渣攻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