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不敢摇头晃脑。白栖川趴在他的肩上,枕在他软软的白色兜帽中,如果他的头乱动,熟睡的人一定会被惊醒。
这种时候就不要追求惊吓了吧。鹤丸沉思。
墨色的长发被白栖川打理得很好,柔顺有光泽,泛着草木的香气。
双手被占用,鹤丸国永用力吹了口气,吹去鼻端的痒意。头发短暂的飞离,又被侧面吹来的风带回,重新贴到他的脸上。
……
鹤丸无奈地眨眨眼,只觉得真是拿他没办法!
他嗷呜张口含住调皮搔过脸颊的发丝,湿润的发丝顿时乖巧听话了起来,乖乖横在鹤丸嘴唇间。
再有清风拂过,鹤丸照例将遮挡视线的发丝抿住,将白栖川垂落在他身前的细碎墨发“逮捕入狱”。
明天跟审神者请罪吧。
或者干脆不说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解决了捣乱的障碍物,鹤丸心情很好地送白栖川回到天守阁。
这次是从正门进的——白栖川猜得没错,就算从正门堂而皇之地进出,也没有人会关注。毕竟真的不会有人料到,三更半夜,一向安分守己的谦谦君子会突兀叛逆,离家出走。
鹤丸把陷入熟睡的审神者放平在床上,还贴心地替他擦拭面部、脱去鞋袜,将深受主人喜爱的出阵服同款白色毛球送到他怀中。
滚入柔软床铺的白栖川翻了个身,满足地搂住毛绒绒,贴脸蹭了蹭,嘴里念念叨叨呓语着。
正待悄悄翻窗离去的鹤丸国永好奇心顿时起来了,收回扒住窗沿的手,凑近过去听。
“……瑶池……流光……”
这是梦到高天原的神明了?
白色的付丧神挑眉,附耳过去仔细分辨。
投入室内的月光下,审神者仍穿着外出时的衣服,安分地睡倒在床。乱发披散,布满白栖川的身前身后。几缕墨色被揉乱在抱枕的洁白绒毛间,色彩对比鲜明夺目。
“……惊身蓬集,矫翅雪飞……”*
……
“鹤,我心向往之……”
白色付丧神跳窗离开。
黑暗中,有人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