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吧。”邵白薇故作云淡风轻,捡起一小把放在掌心里端看起来,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了下,说:“我之前阳台的门有问题,可能老化了,遇到几次自动上锁,现在感觉顺滑了好多,你帮我换了锁吗?”
“啊,这个啊。”简妍想了下,放下手里的种子,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看她:“换了,不过不是换锁,是换了整扇门。”
“?”她表现得很吃惊,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屋子什么时候换过门,简妍也没有和她说过。
稍加思索了下,想到或许是自己回总部,不在舟川那段时间换的。
遂说:“锁的问题,你换锁不就好了,换个门多贵。”
“门不是我买的,我只负责让师傅来装。”简妍说,“至于为什么换门,是傅浅宁把你的门砸了。”
仔细回忆了下,继续说:“你走那天的晚上吧,她抱着花盆来找我借土,我看到她手上全是血,已经凝固了,和脏兮兮的泥土混在一起。”
“她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在院子里挖土,把你□□的叶子重新种回去。”
“我问她手是怎么回事,因为叶子在阳台里,她打不开,就把门给砸了,才把它拿出来。虽然当时我看到那盆叶子病怏怏的,多半也活不了了,可她执意要种活。当然,最后它还是枯了。”
“……”邵白薇挑看魔豆的动作有过片刻的凝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我就要这个吧。”她从魔豆里拿起一个攥在手心里,又把剩下的放回到桌上。
“不多要几个吗?”
“一个就够了。”
……
又过了几天,周六,这天傅浅宁有重要的事要出门,一大早便醒了。
这几天她做的早餐给邵白薇送去,对方都没有收,还是吃外卖,三餐都是外卖解决;
想到今天周末她多半还在睡,傅浅宁收拾好就出门了,决定在路上随便吃点。
今天前往的目的地还是几十公里外的小商品批发城,她到时光头老板坐在收银台上打着哈欠,在看到她时,哈欠哽住了。
以为她是来要退款的,老板显得很警惕,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魔豆我挑完了,没有我想要的。”傅浅宁顿了顿,又说:“放心,不是来退货的。”
她向老板询问源头厂家的地址,打算直接前往厂家,既然市面上没有货,那么就订做。
“我之前说了厂家都转行做别的了,你别费劲去了,去了人家也不会给你做啊。”光头老板磨磨唧唧的,就是不愿意说。
直到傅浅宁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光头脸上才有了笑意,收下钱就把地址告诉他了。
隔壁城市,不算远,但过去最快也是中午了。
虽然厂家改行了,但厂子还在,现在主做一些木制品激光雕刻。
在得知她的意图,厂长表示意外,可很快又说:“不好意思,我们做不了,你看现在我们的业务和魔豆完全不搭边,生产机器也早就换了。”
“不需要生产,我有没刻字的魔豆,你们有这方面的技术,只需要帮我在上面刻一个字就好,价格我愿意给高出市场价。”
厂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塑封袋子里的几粒种子,也嫌麻烦,还赚不了几个钱,摆摆手:“做不了,不好意思,我们在赶生产进度,你要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从工厂出来,傅浅宁有些懊恼,在旁边的花坛坐下,又盯着面前陌生的环境看了又看。
被风吹过有些冷,她蹭了蹭冰凉的双手,在看卖烤红薯的推车,意识到午饭还没吃,有些饿了。
买了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本想走,又看向工厂大门,工人陆续下班出来。
“阿姨,你每天都在这里卖红薯吗?”
“是噻,卖好几年了,厂门口人多好卖。”
傅浅宁想了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那你认识厂长吗?”OM
“认识啊,他老婆喜欢吃红薯,天天来买。咋的小妹,你找他有事啊?”
与大娘聊了几句,得知厂长喜欢烟酒,但老婆管得严。
就在工厂附近的小卖部花百来块钱买了两包烟和一瓶白酒,拎着烟酒又一次回到工厂。
厂长刚下班,在办公室吃盒饭,瞧见她来,有些不高兴,“不是说了吗,做不了。”
傅浅宁把烟酒放在桌上,厂长看到酒,眼睛都直了。
有了烟酒,厂长一下变得好说话,饭盒一盖也顾不得吃,拿过魔豆看了看,说:“行吧给你弄,但是机器还要调试,现在车间也下班了,最快也要下午才能搞好。”
傅浅宁在心里松了口气,“好的,没问题,我能等。”
下午三点,在走过曲折的弯路,傅浅宁总算拿到刻有‘白’字的种子。
厂长怕她不够,拿来的几颗种子索性都刻上了,最后也没收定制的钱。
拿到成品,傅浅宁马不停蹄往回赶,想要尽快把魔豆种上。
回到宜家公寓,上了楼,她径直往里走,走到门口准备拿钥匙,动作突然顿住。
后退了两步,看向隔壁屋子,房门虚掩着。
又看了眼门牌,是邵白薇的门牌号没错,没关好门的情况很少见。
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走过去敲了两下门,“白,你在家吗?”
没人回应,但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细微声音。
她试探性推开门,才打开三分之一,就感觉到门口有什么堵着,很难推开。
心头不好的预感陡然加重,心脏突突的。
她往前一步,探入半个身子看向门口。
在看清楚时躺在门后的是邵白薇时,瞳孔蓦地收缩了下。
她整个人蜷缩身体倒在地上,一只手摁住侧腹部的位置,唇色苍白,有意识但大概是太痛了,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