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擦拭着头发,就听到门口的按铃声,动作顿了下,从卫生间走出来。
透过猫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邵白薇先是怔了下,回神后立马打开门,生怕晚一步人就走了。
“你……”
“你……”
对上目光的瞬间,两人皆开口。
邵白薇默了默,抬起手里的盒子说:“吃饭餐厅送的蛋糕,我们吃不下了。”
白色方形半透明盒子,能看到里面奶油蛋糕漂亮的天鹅造型,她知道这款蛋糕,是某甜品店的爆款,部门下午茶还订过,绝不是什么用餐附赠品。
“为什么送我?”傅浅宁对答案稍稍明了,但就是想听到对方亲口说出。
“不要钱丢了就浪费了,你不要就拿走了。”对方的虚张声势,是撒谎心虚时会有的表现。
“我要。”傅浅宁蓦地笑出来,“你可以帮我拿进来吗?我在吹头发。”
傅浅宁很快吹完头发,出来时就看到蛋糕盒已经打开了,一个迷你的奶油蛋糕摆在茶几上,而邵白薇正坐在沙发上。
她慢慢走过去,邵白薇的斜前方有个单人沙发,蛋糕放在更靠近斜前方单人沙发的位置。
直直越过单人沙发,在邵白薇身边坐下,一坐下就闻到身上沐浴露的薰衣草香随着动作余香飘在空中。
淡淡的,不浓烈,闻着很舒服。
突然近距离贴坐让对方感到一丝不自在,傅浅宁余光瞟到邵白薇搁在腿上的手一瞬间收张了下。
“你要吃吗?”傅浅宁问。
“不吃,饱了。”
晚上因为亲戚自作主张介绍对象的事让傅浅宁食欲失了大半,现在食欲捡回了一些,于是傅浅宁切了一小块放在纸碟里,用叉子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香甜的奶油配合海绵蛋糕胚,中间的水果夹层完美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吃起来甜度刚刚好,甚至有即便是晚上吃它都不会有罪恶感的错觉。
不自觉又吃了一口。
忽然听到身边的人说:“心情不好就不要去想那些让你心情变差的事,那只会让你的情绪陷入无尽的死循环,尤其是不要在深夜胡思乱想,世界上有其他很多事情更值得你去在意,睡一觉醒来,你会觉得世界还是那么美好……”
话还没说完,在听到傅浅宁的话时,哽住。
傅浅宁说:“我妈让我去相亲。”
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邵白薇合上嘴,不说话了。
傅浅宁继续说:“确切来说也不是相亲,一个亲戚给我介绍的,她觉得不错,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的名片推给他。”
“哦,然后呢。”邵白薇的表情看不出情绪,语气也是很平常的。
“我不想加,可因为要顾及家人的面子问题,我通过了,紧接着把他屏蔽了。就是这样。”
“虽然你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事,但我就是想告诉你,不想以后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傅浅宁顿了顿,侧身看向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邵白薇思考了下,很平静回道:“没有,这是你的事,怎么处理都是你的权利。”
基于理性和客观事实,邵白薇如此回答。
她和傅浅宁的关系,并不是随便插手过问家事的关系,况且她没觉得傅浅宁的处理有任何问题,她也经历过被家人催谈恋爱,只是还没有到如此地步。
再进一万步讲,即便是恋爱关系,如果傅浅宁短时间内没有选择出柜,她也无法勉强,这样的做法是她作为女朋友能接受的范围内。
可她的回答,在听的人读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傅浅宁抿了下唇,把手里的蛋糕放下,很认真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只是‘直女’寂寞时的消遣、只是得知误会后的愧疚加持,以后我‘清醒’过来迟早是会‘结婚’的。”
她的话和认真而尖锐的眼神压得邵白薇有些喘不过气来,有意识移开目光看向地面,“我不知道。”
在之前她是这么觉得的,可回国后这段时间相处过来,自己生病那段日子,傅浅宁的照顾和关心她看在眼里,她不是没有心,能感觉到对方的真诚,和眼神里看自己时的真心。
却没有忘记自己心如死灰那段时间,十年前和十年后两次的打击让她无法再轻易交出自己的心,再也经不起第三次的失望。
到时候如果傅浅宁哪天厌倦了,觉得‘结婚’更适合她,她会比死还要绝望。
邵白薇无意识露出的难过表情让傅浅宁原本失望的心情变得又苦又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她伸手捧住邵白薇的脸,轻轻托起,“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消除你的不安……但我可以明确向你证明一件事。”
这认真严肃中带了些难为情的反差样子,让邵白薇不明所以,讷讷道:“什么?”
话音刚落,傅浅宁的吻贴了过来。
在这种气氛下,没有一点点预兆,邵白薇完全懵了,她眨了几下眼睛。
舌尖扫过柔软的唇,是湿润的,让邵白薇在一瞬间就红了脸,只觉得脑袋一热,肾上腺素直飙。
她胡乱推开傅浅宁,力道不重,只是终止接吻的行为。
“你你你……”红着脸一连‘你’了好几下,都没能完全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对你不是‘直女’的消遣,是想和你拥抱、接吻,甚至是更亲密的关系。”说到后面,傅浅宁眼里浮现出少见的羞涩。
听到“更亲密的关系”,邵白薇脑子就已经自动关联到相关剧情,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脸更红了,怕再坐下去自己的心事暴露得更明显。
噌地一下站起来,心虚到口胡:“不要捻!”
说完哒哒哒小跑离开,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不要捻?
傅浅宁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感觉有人比自己还害羞,她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