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宵躺在地板上,僵硬地眨了一下眼睛。
天花板上的吊灯明晃晃地倒映在视野中。
不是梦。
“脑子摔傻了?”
唐觉毫不客气地以牙还牙:“废物就一边去,你压到我的衣服了。”
辰宵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
“你是什么人?”他顾不上唐觉的嘲讽,死死地盯着应天质问道。
“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应天漠然道,顺便把旁边的扫帚强硬地塞到了他的手里。
唐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应天还有讲冷笑话的本事呢?
“好了,都先起来吧。”他拍拍手道,视线转向唐觉,“以及,关于你说的那个承诺,我答应你,会尽量做到,但并不需要你付出这些代价。”
唐觉皱眉,显然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但他碍于辰宵在场,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唐都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辰宵瞥了他们两人之间和乐融融的氛围,嗤笑一声,忽然就丧失了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兴致,把扫把随手丢到旁边,弯腰从墙角拎起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就离开了。
连声告别都没说。
“这个人……”唐觉觉得辰宵实在是太过于莫名其妙了,但唐都却笑了笑道:“等明天回学校的时候,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吧,记得别被其他人看见。”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蛋糕盒,里面装的是一块红酒蛋糕。
唐觉无法理解地看着他,沉默半晌,才勉强道:
“……好吧。”
这个男人,果然太奇怪了。
当晚,唐觉就把那封信交给了唐海尘。
“这是什么?”唐海尘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打开信封随意地扫了一眼,但原本随意的表情在看到信件的内容后瞬间出现了变化。
“你看了吗?”他匆匆把信件折叠起来,抬头问唐觉。
唐觉漠然摇头,注视着信封的目光带着一丝很深的厌弃。今天他回来时身上没有太过显眼的伤痕,但唐海尘早就发现他走路的动作有些凝滞,偶尔还会不动声色地揉一揉左肩的位置。
学乖了啊。
唐海尘勾了勾唇,一时间心情大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以让对方参与进来。
只是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再试探一次……
唐海尘思考片刻,回到书房后,点开身份手环,按下了光屏上名为“帕里克教授”的联系方式。
“教授,”他微笑着问道,唇边恰到好处的弧度倒映在旁边的书柜玻璃窗上,在空旷奢华的书房内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听说,您那边的研究有了新进展?”
对方模糊地低笑一声:
“是有什么需要吗?”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精神力98的男人吗?”
“记得,”帕里克顿了一下,“所以他不是骗子?”
“就目前来看,并没有太多破绽。”唐海尘用了一种很保守的说法,因为他知道帕里克教授就是个生性谨慎的人,“所以我准备进一步考验考验他,看看他有没有加入我们的潜质。”
“既然如此的话,”帕里克教授用轻柔的声音说道,“那即将登场的这一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天生一缕白发挑染的男人站在灯光惨白的研究所内,姿态悠闲地单手插兜,如果不看他身上的白大褂,他就像是某位刚从酒会上出来透气的上流社会绅士,和身边神色紧绷地记录着仪器各项数据变化的研究员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精神力值35……”
“下降速度超过预期,目前已经达到23了!”
“17!要低于10了!”
而在他们面前的钢化玻璃罩内,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正哀嚎着向他们求饶: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再也不敢贪那些钱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教授您的……财产……”
他的脖子上凸起了无数鼓包,痛苦让他目眦欲裂,整个人就像是一块被烘烤失败的面包一样,快速发胀、撑起、直至濒临极限——
“您大概搞错了些什么。”
即使是面对死期将至的阶下囚,帕里克教授也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我并不是因为您贪墨了我的财产才会让您经受这一切,您其实不必感到恐惧,能获得这样的殊荣,就连我也在羡慕您呢。”
“胡……”
富商的喉咙里开始发出赫赫的声音,动脉壁在皮肤下清晰可见,他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并不是胡说,”帕里克教授认真地纠正他,“我是发自内心说出这一番话的。您对金钱的执着令我敬佩,先生,所以神明才会选中您。从今往后……”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