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江棘躺在床上睁开眼,楼上砰砰咚咚仿佛有万马奔腾的动静一点也没有减少,吵得她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疼。
但相比起脑仁儿,她的右半边脸已经完全疼麻了。
而在这之前她已经把家里能找到的止疼药消炎药都吃了个遍,光是布洛芬就已经吃了三颗,但这一点也没有缓解她右边那颗牙齿的疼痛。
是哪一颗牙齿在疼来着?感觉整个右边腮帮子都疼过啊,疼的她现在特想犯戒。
江棘生气的想着,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鞋下地,顺手抄起了枕头底下的烧火棍,气势汹汹朝门外走去。
她租下这个房子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这大半个月里基本上没见到过邻居,楼上楼下也一直相安无事,可显然今天晚上她得去和楼上的邻居好——好——交流交流才行了!
江棘连电梯都没坐,直接从楼梯走了上去,一上楼,那个动静就更加明显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尖叫声还是什么。
她也来不及细听,脑仁一抽一抽的,几个箭步冲到了对方门口,抬手——砰!砰!砰!
连门铃都顾不上按了。
门开了,不是人开的,是好像本来就没关严实,被她砸了这么几下直接给砸开了。
江棘也没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见门开了,已经堵到了喉咙口的暴躁就冲了出来:“大半夜的能不能管好你家狗啊?!”
房间里的声音一下就停了,江棘也总算是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
正对着门口的跟她住的房子一样是大客厅,此刻大客厅里并没有江棘猜想的大狗子,只有几个脸白的像纸一样的男女,这几个男女表情无一例外带着恐惧,只是恐惧程度有点不太一样。
而他们的身后不远是……
“鬼屋?”江棘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面容狰狞满头血的身影,嘴唇动了动,蹦出这两个字。
虽然牙疼,但这一点也不影响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时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这两个字。
他们甚至没有搭理她!
一路狂奔着消失在了她的面前,江棘怒气更重,扭头瞪向剩下的一大一小,结果这一扭头就和一张血淋淋的脸来了个亲密贴贴。
想象中的尖叫声没有响起,但江棘的表情瞬间狰狞了。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不是被这个贴脸给吓得,她是疼的!
刚刚贴脸那一瞬间她的怒火就到达了顶点,下意识的一咬牙,一瞬间的疼痛就让她表情狰狞了起来,疼的江棘快要失去了理智时,她瞥见这个贴脸恐吓自己的人竟然还咧嘴笑了起来。
江棘也没看清对方嘴里血糊糊的好像没有舌头,她只知道自己被挑衅了。
这个可恶的邻居,不但大半夜不睡觉扰民,看见她都找上门来了还不知道悔改,竟然还想吓她!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江棘火大啊,往前挺进了一步,挺胸抬头往前怼了怼:“奴们脑米嚎有咧咯?”
江棘被刚刚那一下疼傻了,一开口来了个大舌头,她觉得不行,显得没气势,对方肯定还会嘲笑自己,于是捋直了舌头重复了一遍:“你们大半夜扰民还有理了?!”
声音里夹杂的怒火百分百,吐词清晰,她甚至把对方怼得往后飘了飘,还从对方血淋淋的脸上看出了那么一丝丝错愕。
没想到她这么硬气吧?是不是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赶紧道歉!
江棘愤怒的想。
可她没有等来道歉,对方甚至还突然伸手朝她脸上抓来,神情比她刚刚咬到牙那一刻还要狰狞,一副要挠死她的架势。
江棘一看,好哇!还敢动手?
她也跟着抬手,刚碰上对方手腕呢,一声尖锐的惨叫就从对方嘴里发出,紧接着江棘的手被飞快甩开,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来了个瞬移——到了离她至少有十米远的距离。
江棘:“碰瓷?!你们要不要脸?!”
她生怕被气得再咬到自己的牙,发出怒问的时候还不忘捂住自己的腮帮子。
结果这一大一小瞪着一双阴恻恻的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后就直接从她旁边飘走了。
江棘气得啊,追上去伸手就想拉住那个大的:“你们——”
当她伸过去的手直接从那个大的手臂穿过去时,江棘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她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那两道身影。
没想到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其中那个小身影也扭头朝她这边看来。
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的那种。
江棘:?
她都顾不上生气了,飞快伸手揉了揉眼睛,正好看见两道身影消失在前面那条走廊里,最后那一眼她看见——明明是两个身影,为什么只有两条腿?!
江棘想也没想就抬脚跟了上去。
为什么两个人只有两条腿?而且还是小的那个有两条腿,大的那个一条也没有!一开始她以为是大的小的拉手手,现在她感觉是小的把大的给举了起来?或者是牵着气球?
还有那个小的脑袋一百八十度扭转……
“嘶!”下意识学了一下的江棘连忙伸手捂着脖子,短暂的清醒了一下,她今天晚上疼麻的不是右脸腮帮子,而是她的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