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丹旸浩浩荡荡,一脸杀气的领着安阳、赫连毓、乐文卿、姜明月等人奔赴抱山楼时,远远地只见抱山亭内,大皇子、郑嘉行,包括顾青山竟都早已然赫然在列。
乐未央正在施施然朝着亭内大皇子行礼,朝着姐夫郑嘉行及顾青山见礼。
郑嘉行微笑着回礼,并试图将乐未央虚扶了起来,却被乐未央不动神色的躲过了。
她很快抬眼朝着顾青山远远看了一眼。
顾青山沉默片刻,朝着对方略点了点头。
看到这里,丹旸气得头上的犄角都差点儿冒出了头来,如果她有的话。
若是这画面放在今日以前,丹旸一准双手扶着腰简直要笑弯了腰了,她终于又多了一个可以挤兑安阳的谈资了。
然而眼下,她却一时愤愤不平远远朝着亭内顾青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而后扭头挽着安阳的手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无忧哥哥怎么可以冲着那个女人颔首点头,他……他一点都不恪守男德!”
丹旸气得直跺脚,一时咬咬牙道:“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说罢,一偏头,一脸义气的冲着安阳道:“安阳,你放心,往后我都是你这头的了,看我过去怎么撕碎了那对狗男女。”
丹旸气愤不已的冲过去为安阳撑腰。
安阳这个当事人都还没怎么着了,倒是丹旸这个“太监”竟先一步忍不住要暴走了。
安阳远远的朝着亭内看了一眼,倒是没有任何异色。
倒是一转脸,看到身旁乐文卿文姐姐远远的看向亭内,神色略有些复杂。
安阳神色一愣,正要定睛朝着亭内再看去时,这时,忽而身后远远传来一道十足欢喜又十足夸张、激动的声音,一脸喜不自胜道:“郡主,郡主,郡主——”
竟一口气连连高声呼唤了三声郡主。
声音优雅带笑,细细听来,又爽朗清脆,还仿佛夹杂着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
安阳等人齐齐回头看去,便见宋家那位宋二郎正笑眯眯、喜笑颜开的朝着这边走了来。
正一边连连欢喜,一边连连作揖,一边连连感叹的走到了安阳身前,再次动作夸张的朝着安阳作了个大大的揖,道:“郡主可算是露面了,一晃三年不见,宋某甚为想念啊,今日一见,可算是解了宋某人的相思之苦了。”
宋二郎宋玉殊竟毫无顾忌,直接在大庭广众、纵目睽睽之下朝着安阳郡主示爱着。
也无人觉得意外,毕竟,坊间传言中,安阳郡主的爱慕者可以从宫门口排到城门外了,而排在头一位的便要数户部侍郎府上那位颇不着调的宋二公子了。
安阳却并不觉得他的话有多唐突,只看着宋玉殊,笑了笑,道:“是啊,许久不见了,宋二公子依然清俊雅致。”
“哎,老咯老咯,思念太苦,郡主您瞧,宋某人思念成疾,如今眼下都起褶子了。”
宋二臭不要脸的将侧脸怼到安阳面前,恨不得让安阳凑过来一探个究竟才好。
两人叙旧寒暄,竟像是一对旧友,毫不见任何生疏之色。
说笑间,忽而留意到安阳隔壁的隔壁,挨着乐氏并肩而立的七公主赫连毓,宋二神色更为夸张了,连连道:“哟,公主殿下也在呢,请恕小的眼拙,竟没有留意到殿下这熠熠生辉的耀眼光芒啊!“
说着,只连连叹息道:“要怪,只能怪郡主姿貌天成,让小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其它了,并非小的刻意忽略殿下,实在是小的眼里除了郡主再无他人啊!”
宋二一脸臭不要说着。
赫连毓见了,只觉得丢人似的,懒得跟他说半句废话,只目不斜视越过众人朝着抱山亭方向踏了去,不想,宋二却依然一脸贱兮兮道:“七公主,这就走了啊!”
赫连毓闻言脚步一顿,一时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你这张嘴若不想要了,本公主可以替你缝起来,你的眼若不想要了,本公主也可以将它给挖了。”
赫连毓冷冷说着。
宋二闻言立马撑开折扇遮住了嘴,继而又嗖地一下将扇子往上一移,遮住了双眼。
赫连毓白眼一翻,直径而去。
“啧啧,瞧瞧七公主这脾气,依然生猛不减当年啊!”
赫连毓一走,宋玉殊凑过来同安阳、乐文卿说着。
他的话将安阳逗笑了。
就连一旁的乐文卿也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就跟回到了当年似的,当年的每一日都是这般鲜活热闹。
这时,宋二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又上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冲着安阳神神秘秘问道:“郡主,您给句痛快话呗,宋某人至今可还在等着您和离了,您给宋某人提示提示,不知有生之年,宋某可等不等得到啊!”
宋玉殊骤然贱兮兮的朝着安阳讨要个答案说话。
原是当年安阳定亲之时,宋玉殊便撂下的豪言,他曾发誓,便是郡主成亲了,定也要等到安阳郡主和离的那一日。
却不想,这话才刚落,便闻得一声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宋二公子是在诅咒顾某么?”
这道声音不轻不重,不徐不缓。
听起来仿佛不带任何情绪。
然而,越是没有任何情绪,却仿佛透着股子……幽深晦暗的味道。
宋玉殊闻言立马转身看去,安阳也随着抬眼看去,只见方才还在亭内的顾青山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跟前,正背着手,立在宋玉殊身后,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目光一抬,从宋玉殊身上挪开,移到了安阳脸上。
目不转睛的看着。
呃,这挖墙角挖到人主人脚边来了。
宋玉殊到底是要脸的,看到顾青山的到来,立马作揖赔礼道歉道:“哪能呢,诅咒哪个,宋某也不敢诅咒顾大人啊,顾大人您如今可是京城的父母官,得罪了哪个宋某也不敢得罪衣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