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安阳将画卷一收,姜明月同安阳分别躺回了安阳的太师椅和贵妃榻上,跟着安阳大眼瞪着小眼,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偌大的将军府,全部都是些臭烘烘的臭男人们,以前在军营时,没地儿可去,只能跟那些将士们拼拼打打,可如今来了这将军府,尤其是自打安阳郡主搬了来后,姜明月就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只觉得……原来女子竟是这样的,原来贵女的生活竟与她们这些人这些年来过的日子截然不同,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郡主的屋子到哪儿都是香喷喷的不说,里头的宝贝摆设精美得让人眼花缭乱,挪不开眼,好些好些东西,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就连里头桌儿,椅儿,凳儿都仿佛与别处的不同,坐着都比别处更为舒坦,恨不得屁股都不是她的了,就连那拔步床上的帷幔,挂钩,就连这贵妃榻上的毯子,软枕,都柔软漂亮的像是天宫里的仙物似的,落入姜明月眼里,全部都在闪闪发光,更甭提那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了。
这么一对比,姜明月屋子里就跟狗窝似的。
倒不是将军府亏待了她,将军府虽低调从简,东西却都是极好的,不过许是府中无适龄娘子的缘故,就连给她挑选的衣裳首饰都是略有些老气的,也不算老气罢,横竖桃粉色的衣裳,穿到她身上就是俗不可耐,可是同样的桃粉色,到了郡主这儿,穿戴在她侍女身上的都好似美得似个官家小姐,更甭提安阳郡主,就跟天宫里的神仙似的。
有哪里不想在天宫里头多待待,转而想不开,去待自己的狗窝呢。
对了,还有,还有,他们的无恙居到哪儿都是奇珍异草,漂亮花卉装点着,那院子漂亮得不成样子,然而就这样了,还被郡主嫌得仿佛似个猪圈似的。
姜明月一千个一个万个想不通。
横竖只要郡主不赶她走,她就赖这儿了,便是在这儿睡觉,都好似比别处更香些似的。
不过,姜明月是个闲不住的,躺了不过片刻,忽而又立马兴匆匆道:“郡主,下回什么时候还有宴会,咱们去参宴罢,镇日闷在府里,哪有出去玩好玩,这些日子,你可还有收到哪个府上的贴子,若来了帖子,咱就去逛逛吧,去逛逛吧。”
姜明月说一出来一出。
一开始安阳说带她去参宴,她还爱去不去的,可去了才发现居然还挺好玩的,一个个又是皇子又是公子的,简直让她开了眼了,东西又好吃,景致又好看,人也一个塞一个的好玩。
姜明月恨不得日日去参宴。
结果,话一落,却见那贵妃榻上静悄悄的,姜明月噌地一下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凑过去一看,只见郡主抱着个软枕,歪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安阳实在是太累了。
昨儿个折腾一宿,今儿个早起又……
方才用早膳时她便有些疲累,不过见姜明月在这儿,撑着身子陪着她罢了,这会儿在贵妃榻上一枕,在姜明月那张叭叭叭个不停的小嘴的催眠下,安阳便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结果睡着睡着,不知怎地,骤然一惊,嗖地一下睁开了眼,便见姜明月轻手轻脚的凑了过来,那张小黑脸放大了十倍怼到了她的跟前,只盯着她的脖颈处四下研究着:“咦,郡主,你这儿不是遭虫子爬了,你这儿是不是……是不是刚刮了痧来着——”
只见姜明月盯着安阳的脖子歪头斜脑的研究着,末了,还试图想要伸手扒拉开她的领口查看个彻底。
吓得安阳神色一愣,立马将领口一捂,噌地一下挣了起来,便又见那姜明月继续盯着她一脸冥思苦想道:“也不像是刮痧弄的啊——”
说到这里,忽而灵机一动,顿时想起了当年在军营里头偷听过的那些荤段子,顿时双眼一直,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安阳道:“郡主,莫不是……莫不是你遭了无忧哥哥的欺负罢!”
姜明月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安阳。
她当年在军营里时曾无意间偷偷听过军营里的将士们说过浑话,有些个下九流的老油子放了假借故置办东西跑去城里头逛窑子去了,回来嘴上说的下流又淫、荡,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听见了。
其中有一句便是弄得那些姑娘们腿软惨哭,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连骨头都恨不得将她们给掰扯断了,那才叫作雄风。
如今,郡主身上这块肉,不就是没个好么?
要知道,郡主浑身肌肤如雪,细皮嫩肉,白得晃眼,连摸一下,都生怕玷污了那身雪色。
哪里,哪里遭得人这般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