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嘉和孟寒舟为期三天的旅行结束了,飞机落地B市的一刻，已经是深夜了。
深夜航班，机上乘客纷纷昏昏欲睡,顾南嘉本来戴着眼罩，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双眼,下意识往外望了一眼：“下雪了！”
她声音清悦,又带着兴奋的劲头,引得前后三排的旅客纷纷扒着窗户往外看。
飞机还在跑道滑行,孟寒舟下意识去摸她的安全带。
已经有乘客抢先起来拿行李，只有顾南嘉还呆呆地扒在窗边欣赏雪花。
“好浪漫哦。”她感叹。
这有什么浪漫的。深夜无人的机场跑道,飘几片雪花,尽是荒凉。
顾南嘉盯着窗外,跟孟寒舟分享：“去看了雪,回来还有雪，有始有终,真好。”
不见丈夫有反应，她带着探寻的目光回头，迎上孟寒舟温暖干燥的指尖。
孟寒舟盯着她精致小巧、未施粉黛的侧脸，撩开她一缕乱掉的发丝,最后指腹在她额角缓缓打圈。
他心中有愧疚。因为订机票的时间太过紧急,来回只能是红眼航班加经济舱。
顾南嘉脸上写着兴奋,但疲惫的状态是骗不了人的。晚班飞机全程,她一直靠在他肩膀上睡,头发有些乱了,脸都是浮肿的。
唔,好舒服……
顾南嘉在嘈杂中闭眼,又猛地睁眼，眸子里闪着灵动的光：“孟医生好手法。”
她一喊他孟医生，心里肯定琢磨着些不纯洁的事。
孟寒舟对上她的目光，便一眼明了。
顾南嘉嘻嘻一笑，勾他下巴：“孟医生，回去可以预约个全身按摩服务吗？”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总是说工作累得腰酸腿疼，要孟寒舟帮忙按按，按到一半就盯着孟寒舟某处不松懈，还要动手动脚。
孟寒舟强打精神：“今晚吗？”
这几天就折腾个没停，白天去景点忆从前，晚上回酒店滚床单，体力电量急剧告急。
顾南嘉点头：“对啊。”
“好。”
她可以一觉睡到大中午，但孟寒舟第二天还要去医院上班。她只是过过嘴瘾，口头上调戏一下他，没想到孟医生极其“敬业”，竟毫无怨言地答应下来。
三好丈夫，她都感动得要流泪了！
“你不累吗？”她适当关心，视线落在他的老腰上。
“老婆的话是第一要务，再累也要听指示。”
“啊……”顾南嘉不好意思地垂眸，“这种情话你还是第一次说。”
“太腻了，不喜欢？”他挑眉问。
“不腻，刚刚好。”她笑，“以后要多说。”
“好。”他抱着她。
她嬉皮笑脸：“今晚还是放过你吧，留到以后，怕你体力不支。”
孟寒舟眼下都有点青了，睡眠不足的信号！他们不能纵..//欲过度！
孟寒舟清了清嗓子：“其实体力是够的……”
“那也要节制！”顾南嘉故作严肃表情，“明早还要早起呢。”
“以后我尽量攒假，带你出去玩。”孟寒舟摸摸她的脸颊，“这次太仓促了。”
“没关系啦。”顾南嘉眨眨眼，“这次就当时蜜月吧。”
孟寒舟带着歉意苦笑：“哪有这么短的蜜月？”
顾南嘉在他耳边轻声笑，弄得他耳廓痒痒的：“比普通的蜜月短，但跟普通的蜜月一样甜啊。”
是么……
这趟旅行颇合顾南嘉的心意。
她不喜欢有严格计划的旅行，每天睡到自然醒，再跟孟寒舟出门晃悠。
孟寒舟自律，即使在异国他乡的小岛上，他仍坚持早起，去酒店的健身房健身。而横在床上睡得毫无知觉的妻子，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享受了很多个早安吻。
他们都熟悉路线，也如愿以偿看到了雪。
当他们坐在几年如一日运行的的轮渡上时，顾南嘉竟然矫情地掉了眼泪。
多奇妙啊，那是他们相遇的起点。
孟寒舟替她拭泪，抱着她说，是起点，却不是终点。
听了他的话，更想哭了。
飞机停稳，乘客纷纷取行李，孟寒舟和顾南嘉走在最后，慢吞吞晃出来时，行李也正好转出来。
顾南嘉特地用了半天你时间去免税店血拼，包包和护肤品塞了满满一箱，还给王女士和付文娟都买了礼物。
孟寒舟左右手各推一只二十八寸大行李箱，顾南嘉身上背一小皮包，拉着自己的小登机箱，紧随其后。
她脚步轻快，跟孟寒舟絮叨礼物的分配，零食要分同事，护肤品给姐姐和大嫂，美容仪给两位妈妈。
“我爸妈要去三亚过年，要么这几天抽时间去，要么年后再去。”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一起去……”顾南嘉问他。
“我们过我们的。”对上顾南嘉担忧的眼神，孟寒舟又补充解释，“他们最近几年都在国外过，我春节期间要值班，没有连续的假期，没去过。”
“那姐姐呢？”
“孟佳源也自己过。”孟寒舟平常似的笑笑，“问候到了就行。”
“你爸妈不会生气吗？”
“不会。我们在的话，他们才会生气。”
孟佳源和孟寒舟姐弟已经很久不跟父母一起过年了，一家人只要一吃年夜饭就掀桌，分开过反而和谐。
顾南嘉觉得新奇。顾家的矛盾不小，事也不少，但年三十晚上，一大家子人还是面和心不和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那今年过年，去你家？”孟寒舟说。
“我们去吃个饭就好，吃完饭回自己家。”顾南嘉说，“我看大哥和嫂子就是这样，这是我们家已婚人士的特权。”
孟寒舟笑着说好。
“孟寒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