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倏地想到那日雁鸣山,她少有失态地唤“慕公子”的模样。
二人倒是般配。
乔绾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啪”的一声将车窗合上。
刚巧临华殿到了,乔绾径自忽略恭恭敬敬等到门口的孙连海,目不斜视地朝殿内大步走去。
看见乔恒难看的脸色,乔绾低下头,再抬起人已经恢复如常:“父皇。”
“你竟还敢回来!”乔恒将手中的参茶重重放在桌上,不悦地看着她。
乔绾抿了抿唇,跪在地上:“父皇,是绾绾太过莽撞,您惩罚绾绾吧。”
“知道莽撞还跳崖去?”乔恒耽搁了十余日的丹药,心中说是不怒自是不可能的。
乔绾抬起头,眼中有泪花忽闪,眼圈通红:“父皇说,行事不可半途而废。绾绾只是……不死心。”
乔恒凝眉,还欲说些什么,见孙连海捧着紫檀木盒进来,勉强平静了些:“现在呢?可死心了?”
乔绾长睫微顿:“……死心了。”
乔恒静默下来,良久方才长叹一声:“小十一,朕不过只是担心你罢了,”说着他抬了抬手,“起来吧。”
乔绾低低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仍垂着头不言不语。
“行了,看你这几日在外,身子都瘦弱了许多,”乔恒睨了孙连海一眼,后者立刻毕恭毕敬地将木盒打开,递送到乔绾跟前,“公主,圣上一直念着您的安危,夜不能寐,听闻您回来后身子虚弱,特地命人备了这大补之物,只等给您好好养养身子呢。”
乔绾看了乔恒一眼,心中止不住的讽笑,面上仍一副感念的模样,破涕为笑地拿起丸药:“谢父皇。”
乔恒睨了她一眼,看着她将丸药服下,慢条斯理地问:“那个惹得小十一伤心的人,小十一知道他在何处吗?”
乔绾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冲淡唇齿间门的苦涩,平静地说:“他走了。”
“嗯?”
“绾绾本已经找到了他,可他却在利用完绾绾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乔绾说着低下头,死死抿着唇。
乔恒看着她的神态不似撒谎,皱了皱眉:“放心,朕已下了旨,凡见到他者,皆可先斩后奏。”
乔绾看了眼乔恒,只怕是他的脑袋率先掉下来。
“听闻这次,是景家小子率先寻到你的?”乔恒看了眼长香,再次开口。
“是,”乔绾点点头,“没想到那纨绔……景少将军会去寻我。”
“他寻你,自是因着担心你的安危,”乔恒品了一口茶,“而今你既已对慕迟死心,之前提过和景家的亲事自也不能懈怠。”
乔绾想到一个月后一切便都再做不得数,颔首:“绾绾都听父皇的。”
许是她应得爽快,乔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乔绾抿了下唇角,沉默了一会儿,扬眉笑了起来:“绾绾出去这一遭想通了一些事情,那景家少将军也生得眉目如画风流俊逸,且屡次救我于水火……”
“父皇既赏识他,应是良人。”
乔恒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似有若无地朝外头看了几眼,总算开怀地笑了几声:“好,不过朕也不逼你,过几日便是二月初二春耕节,你一贯爱玩爱闹,之前不是还吵嚷着放纸鸢?便让景阑护送你前去散散心。”
乔绾点头应下:“好。”
一旁的长香燃尽,乔绾顺势离去,却在走出殿门的瞬间门脚步一顿。
景阑眯着眼睛看着她,面色复杂道:“乔绾,小爷就知道你觊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