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被突如其来的人影惊吓到了。
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谁”字,便已被抵在花鸟屏风上,她睁大双眼抬眸看去,一眼便看见近在眼前的脸,那张脸全无血色却艳如霜雪,双眸幽深地盯着她。
“慕……”乔绾皱眉唤道。
却没等她说完,慕迟陡然抵着她的身躯,俯身朝她吻了下来。
他吻得生硬,只凭着本能吮着她的唇瓣,像是干涸的鱼拼命地汲取着唯一的水源。
乔绾怔忡地靠在原地,双眸震惊地圆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慕迟……你放肆……”
慕迟面无表情地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大掌之间,高抬起钳制在头顶,另一手扣着她的腰身,迫她靠近自己,借着她开口的瞬间,无师自通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
唇齿纠缠间,钳制着乔绾的手臂上有冰冷黏腻的血珠汩汩涌出,沿着乔绾莹白的肌肤,滑落到她的身前,隐藏进小衣之中。
乔绾嗅到浓郁的血腥味,看见慕迟被血染红的半边雪袍,愣了几息。
艳红的血线,雪白的肌肤,还有只穿着小衣双眸红肿、唇瓣泛着诡异亮泽的女子。
慕迟的呼吸急促起来,来时胸口澎湃的单纯的愤怒不知何时变了味。
深入骨的伤口都未能带来知觉,此刻却像是凭空升起一股热浪,不断地下涌着。
他状似痛苦地皱了皱眉,忍不住弓着腰身嵌合她的动作,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哼,双眸也不觉染上了嫣红,紧闭起来。
乔绾的手脚被束缚,见他闭眼,径自以额头重重朝他撞了过去。
乔绾只觉额头一阵闷痛,慕迟却真的被她撞开了,他睁开眼,呼吸急促地看着她,苍白的唇染上一抹艳丽。
乔绾抽出自己的手,看着手腕上的一片血迹,又看向眼前的慕迟,怒火中烧地狠狠推开他:“慕迟,你这个疯子!”
她也顾及不得自己此刻只穿着小衣,就这么光裸着手臂,手脚并用毫无章法打着踹着他。
发髻早已散乱,可即便披头散发,她仍半点不留情:“你将本公主当成什么人?”
“竟敢轻薄本公主……”
乔绾说着,抬手便要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方才始终一动未动的慕迟,抬手轻描淡写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乔绾用力地抽了抽,没能撼动一丝一毫,她瞪着他:“你……”只说了一个字,她的眼圈便忍不住红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昭阳公主府?”
“要发.情去别处!”
慕迟的眸光动了动,看着她:“你觉得,我将你当成了乔青霓?”
“不是吗?”乔绾愤愤地看着他,随后又想到什么,否决道,“不,不是。”
“你才不敢对乔青霓这样。”
乔绾想到,当初同样的刻意讨巧,他对她都可以冷眼旁观她吐血受伤,而他对乔青霓,却可以为之挡箭。
乔绾说着咯咯笑了两声,眼眶微红,带着股猖獗的嘲讽:“你也舍不得对乔青霓这样。”
“因为乔青霓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疯子!”
“所以你才不肯放我离开,我离开了,你疯子的一面发泄给谁看?”
“乔绾!”
“我说错了吗?”乔绾横眉怒视着他,“有本事你便放我离开!”
慕迟攥着她手腕的手一紧,死死盯着她的目光,许久突然笑了起来:“乔绾,说来说去,你还是想离开。”
他走到她跟前,俯身看着她,嗓音低柔:“但是乔绾,你以为乔恒倒了,这里还会有人纵容你的蛮横任性吗?”
“你以为做了错事,像在马车上那样认个错,便可以当做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哪有这样的好事!”
从他进入陵京开始,是她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搅乱了满盘计划。
现在她想要挥挥衣袖走人,哪有这么便宜!
乔绾气愤地瞪着他,挣了挣手腕仍没能挣开,她不觉用了力气,死命挣扎。
慕迟看着她固执地挣着,目光徐徐下移,待看见她微红的手腕时顿了顿,将手松了开来。
“公主?”倚翠在门外担忧地唤着。
乔绾飞快地揉着手腕后退两步,此刻也已经冷静下来,披上一旁湿淋淋的外裳,谨慎地看着慕迟。
慕迟迎上她的视线,似乎此刻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抿了抿唇:“这段时日,长乐公主便好生待在府里反省吧。”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却在打开门的瞬间,乔绾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是不是一切回到原本的位子,才可以?”
语气少见的低哑沉闷。
慕迟的手僵在门框上,良久才笑了一声:“长乐公主有本事的话。”
这一次再未犹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倚翠惊惧地看着慕迟的身影,忙端着汤药走进寝殿。
乔绾仍站在屏风后,身后的湿衣裳凉飕飕的,可她也不觉多寒。
“公主,您……”倚翠错愕地看着她。
乔绾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被畜生咬了一口。”
倚翠不知发生何事,可见公主这般,不觉心疼得紧,忙上前将她身上披着的衣裳脱下:“汤药熬好了,您先将湿衣裳脱了吧。”
乔绾老老实实地任由倚翠摆弄,又乖乖地喝了汤药。
倚翠又命人备好了沐浴的热水,看着乔绾在温热的水中泡得脸颊泛红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