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池云亭科举的关系,哪怕虎子不科举,也下意识对科举有些了解。
池云亭现在已经过了县试、府试还有院试,算是考完了童试,接下来就是乡试,乡试则需要去最大的府城去考试,在虎子心里,都是府城,路线应该差不多。
“好,等以后乡试了咱们就绕道池泉州看看。”池云亭应下道。
当然那不知得多久以后了,因为院试过后,池云亭会沉寂去府学进修,也不知道得用多少年才有资格参加乡试。
可惜池云亭一行人的约定并没有等来兑现的机会,因为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柳江府那天,百夫长就无疾而终。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老百夫长人就没了,这直让池云亭几个恍惚不已。
伍大叔太过伤心,池云亭几个又太小,就由林明红着眼睛,强打起精神去为老百夫长安排后事。
消息传出去,老百夫长的孩子们迅速赶来,他们眼睛红肿,却还是极力克制住情绪,安慰为老百夫长痛哭的伍大叔。
“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们父亲就预感自己大限将至,所以他执拗的回到了老房子里,也不愿意见我们,大夫也说我们父亲就那几天了,却不想是你们的到来又让他支撑一段时间,在父亲心里面,你们一定很重要,如今他走的也算是无憾了。”说着老百夫长的儿女们泪流满面道。
对于老百夫长的离世,他的儿女们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伤感归伤感,老百夫长的后事却办理的井井有条。
而这后事一办,在池云亭等人眼中,这座老宅好像也随着主人逝去迅速萧条。
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成黑白两色,时间好像变慢,伍大叔强忍伤痛为老百夫长收敛身体,又亲自上手为老百夫长抬棺、披麻戴孝。
池云亭一行人头上也蒙上白布条,算是为老百夫长送行。
“云亭,你说我们有一天也会变成百夫长爷爷这样吗?”虎子问池云亭道。
“对,我们有一天也会变成百夫长爷爷那样,谁都逃不过,也不用逃,只要过好咱们的人生就行。”池云亭知道,老百夫长心里是遗憾的。
老百夫长其实是很讨厌战场的,因为战场带给他太多的伤痛,可是他偏偏反抗不了,只能被挟裹着前进,百夫长这个名声看似风光,可有谁知道这是老百夫长用什么来换的。
第二天,一群和老百夫长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人前来为老百夫长吊孝,他们中有老有少,一进来就痛哭,伤心程度丝毫不比老百夫长的亲儿女们差。
可是看到他们,老百夫长的儿女们眼神却微冷,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氛围无形中变得紧绷,池云亭注意到这一点,心里有些疑惑,老百夫长的儿女们为什么不欢迎对方?
这个疑惑在晚上得到了解答,只见忙碌完一天后,老百夫长儿女们疲惫的走向那些差不多为老百夫长哭了一天的众人,把他们搀扶起来,“多谢诸位能来我们父亲最后一程,。”
“只是也请恕我们丑话说在前头,随着我们父亲离世,今后可能没办法再照顾你们了。”老百夫长的儿女们于心不忍,却还是狠下心说道。
“这是当然,老百夫长已经离世,我们怎么可能强求于你们呢。”那些人红着眼睛点头道。
他们大多数人眼中都是感激和伤心,可是也有极个别的,对老百夫长儿女们的话眼中流露出不满之色。
等到夜色.降临,老百夫长的儿女们浑身疲惫的送走他们,池云亭几个才有空问那些人的身份。
老百夫长的家人们闻言微怔,而后苦笑道:“你们都知道我们父亲曾是百夫长,可是你们知道他麾下的一百人最后都变成什么样子吗?”
池云亭等人不由看向伍大叔,伍大叔红着眼睛垂眸,道:“百不存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