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临近,出现在客栈里的文人越来越多,偶尔池云亭等人也会下楼去坐坐。
白承耀一听才知道,原来魏玮真的.名声在外。
据金陵州文人们统计出来的,诸多科举选手,其中魏玮的.名字高居榜首。
紧随其后的就是他们从魏玮嘴里听说过的池耀麟。
至于曾为池泉州案首的池云亭,排名则在百名开外,余川等人的.名字已经不见踪影。
毕竟池云亭八岁就考中秀才,这些年来科举未停,自然有新的县、府、院案首出现,池云亭这个曾经案首早就过气。
“就魏玮那样的还能排到第一?可见这榜单有多大水分。”周生忍不住悄声道。
他不敢大声,因为除了他们,其他考生都相信魏玮是真的身具让他们钦佩的才华。
“榜单并不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榜单统计出来的考生人数,听说这份榜单是从府衙里流传出去,考生的水平先不说,考生的数量却基本能对得上。”白承耀看着那份榜单的考生数量深深叹道。
因为前来乡试参考的秀才数量,居然多达数千,不光是金陵州本地的秀才,还有很多其他州的秀才,此时也全都汇聚到金陵州。
就是虎子这个不走科举之路的看到这次乡试的总人数也十分眼晕,“不是说科举越往后,人就越少吗?”
“科举的确是大浪淘沙,可是架不住有时间堆积,当然也和金陵州是首州有很大关系。”余川叹道。
来之前他们对乡试还有点信心,可是现在看到考生总人数,心里当即被打击的不轻。
至于周生,则已经脸色煞白,“听说乡试中举基本都是三十取一。”
三十取一是什么概念?三十个秀才里,才能出一个举。三千个秀才,只选出一百个举人。
一百个举人名额,分散到各州,也不过才十来个,就这十来个,各州下还有各府,府下有县,县下有村,可见考中的希望有多渺茫。
“是我们把乡试看的太简单了,不过没关系,就算不成也能积累经验。”事到临头,沈淳心里反而放松。
然后余川、沈淳、周生三个看向池云亭和白承耀两人,对他们寄予厚望道:“云亭,承耀,我们之中这次必须得出一个举人,而你们两个是有希望的。”
至于他们,只能说尽力而为。
要不是因为魏玮,这次乡试他们心理压力也不会这么大,还给池云亭和白承耀两个增添压力。
池云亭和白承耀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从那以后两人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读书,周生则想了想,想办法去收集这次乡试正副主考官的个人信息,试图从中揣摩出他们的出题喜好。
可惜乡试的正副主考官全来自京城,他们的消息不是他们这些底层考生能轻易打听到,而有本事打听到的考生也不会把信息拿出来和他们共享。
周生颓废的把这件事告诉池云亭和白承耀后,池云亭和白承耀两人对视一眼,道:“我们可以用乡试往届的考题练手。”
乡试往届的考题并不多保密,可是它们流露出来,也就说明后面乡试再出的可能性不大。
其中最让池云亭在意的是乡试里面截搭题的占比不是一般的重。
截搭题啊,毕竟也是,科举形成至今,只在四书五经里面出题,正常的句子早就考完,不像截搭题,只要稍微一变,又能变出无数题型,来让主考官们发挥。
白承耀跟池云亭一块学习,忍不住抱怨:“只从四书五经里出题,实在是太墨守成规了,可惜这点不是我等学子能撼动的。”
所以就算他们再不愿意,也得禁锢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变成上位者喜欢的模样。
当然这些抱怨的话也不能随便乱说,白承耀能这么坦诚.心声,无非是对池云亭的信任。
“既然没办法反抗,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掌握它们,让它们为我们所用。”池云亭道。
白承耀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去把那些东西记得更滚瓜乱熟。
就这样,池云亭和白承耀一起苦读到乡试前两天,两人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还是虎子等人怕池云亭和白承耀两个压力太大,让他们停下来缓口气。
“对,云亭,你们两个出去转转吧,我们留意过了,魏玮最近应该没监视我们了。”余川小声道。
和池云亭、白承耀两个不一样,他们三个这段时间虽然也用功,但到底没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可能是因为池云亭、白承耀两个在前面顶着的缘故,他们的心态还好。
“好,那我们就出去转转,你们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池云亭问大家。
林明等人通常结伴出去买东西,现在倒是不想逛,最重要的是,金陵州物价比池泉州更高,很多都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再说也没什么想买的。
周生几个则想去附近走走,去看看风景。
一行人很快就出门,不得不说金陵州不愧是首州,风土人情和他们所在的柳江府有很大不同。
八月的阳光已经转凉,却又不会太冷,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一时倒让池云亭和白承耀两个这段时间的感到微微的刺目。
大家买了小吃边走边吃,然后就开始各凭喜好,白承耀和余川两个去了岸堤旁欣赏河中景色,沈淳和周生两个则坐在凉亭下的石凳上暂时歇脚。
虎子则去买了好多没见过的好吃的过来,让池云亭和谢蝉衣两个帮他拿着。
突然,一道身影快速朝池云亭身上撞过来,高兴的抓住池云亭的衣角道:“大哥。”
池云亭身影晃了一下,很快稳住,等看到一旁的谢蝉衣没事后,这才轻笑道:“抱歉,你可能认错人了。”
池泽青这才看清楚池云亭的脸,连忙惊叫一声,放开池云亭的衣服,后退几步道:“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不过你真的和我大哥长得很像啊……我还以为是我大哥出来找我玩了呢。”
他看清楚池云亭面容的瞬间,池云亭和谢蝉衣两个又何尝没有看到他的样貌,一时两人微愕,因为这个比池云亭小一点的小家伙和几年前的池云亭容貌真的很像,只是气质很大不同。
如果说池云亭是寒风凛冽中生长出来的松柏,那对方就是温室中被人精心照料长大的牡丹,其气质雍容华贵,华冠丽服,眉宇间流露着池云亭从未有过的天真之色。
“二公子,二公子,您可吓死小的了。”池泽青身边的下人惊呼道。
池云亭眼眸微怔,看着面前比自己小几岁的小男孩意识到什么。
池泽青的下人阿福帮池泽青检查完,看到池泽青并没有受伤,不由松了一口气。
“阿福你看,他是不是和我大哥长得很像?”池泽青拉了拉阿福的手,求证道。
池云亭却已经在阿福看过来之前调整好心态,冲对方微微点头道:“这位小公子之前把我误认为他的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