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自侍婢手中接过信笺,听罢后奇道:“落下了回来取便是,他为何要纵火?难道是里面有什么不可告知的来往怕人知晓故而灭口?”
“不敢欺瞒夫人,奏章盒匣虽然尚未封蜡押印,但下官不敢多看,信笺拆开后实在是……实在是震铄肺腑,不知天下竟有此等人和事,请夫人探看裁夺!”
见卓思衡如此惶惑不安,何夫人抖开书信,越看眉毛的长尾越往上挑,看到最后竟已手抖发颤,最后将书信重重拍在身侧几案上:“崔逯小人!竟构陷我夫君!欺我府上无人不成?”
“夫人息怒,兹事体大,会否是有人越俎代庖行此等事?”卓思衡小心翼翼问道。
何夫人略微沉吟,伸手取来奏章匣子欲要打开,卓思衡忙上前一步制止:“夫人不可!这是……这是奏章的匣盒,不好坏去规矩。”
“你们这些书生,当真迂腐!”何夫人不耐道,“我怎会不知奏章匣子如何机要?只是这盒子尚未封蜡,上也没有加盖印信,便是还无上奏之物,怎么就不能看了?要是咱们不看,又如何确定崔逯是不是和姓王的勾结起来证据确凿?你个大男人不要婆婆妈妈,你兄长不在郡上,此地事物本该由你执掌,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其实她说的规矩卓思衡在御前做了三年秘书怎么会不知道?奏章常有联名,所以一人写毕递至其他人时,奏章还未加封盖印,也不是什么机要,只有最后封好,又在封泥上加盖地方呈送府衙印信的奏章才有了国法加持,不可随意拆看。
但如果他先拆开留下痕迹,这个奏章里面的东西也就没了那样强的说服力,何夫人看完也不会更加怒火中烧。
“好!好一个崔逯!我夫君如此待你,你竟这样还报?”奏章盒子被暴脾气的何夫人掼在地上,她已阅毕,此时更是怒不可遏,“卓通判,你还不教我看么?我若是不看,咱们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她情急之下直接递给卓思衡奏章,他赶忙接来,假装第一次知道上面的内容一般,慌不择路惊惧交加道:“……这……这都是谎话啊!他……他怎可如此污蔑朝廷命宫?这哪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