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沉默不语。颜色气味相似的药材何止有几十种,搭配出来更是数以千计,要想从中找到正确的配方,基本不可能。
从侍从手里拿过李家暗格里发现的药材:“你们认得这些药材是什么吗?”
朱正接过来在鼻子跟前嗅闻着,林正声也凑近了来看,半晌:“有血鳖、褐蝥、南星子,另外几种认不太出来,不过血鳖这些是岭南一带独有的毒物,听说当地巫人也会拿来炼制巫药。”
毒物。沈浮觉得头发刷一声竖了起来:“那药里有吗?”
朱正与林正声对看一眼,都有些拿不准:“看颜色嗅气味,不像有,但这些药只产于岭南,我们也只在医书上见过,不敢说有十分把握。”
岭南的巫药,白苏在岭南待过,李易却不曾。李易没说实话,或者说,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沈浮拿过药匣,快步离开。
嘉荫堂中。
姜云沧急切着向谢洹求恳:“白苏眼下在沈浮手里,臣请一道圣旨,允臣去向白苏问话!”
谢洹沉吟着,半晌:“原来如此。”
他笑了下:“沈浮并不曾告诉朕白苏换药的事,这个人啊,心眼比什么都多。”
“岐王今天又去了臣家,臣不曾见他,但是臣妹为了荐医的事亲身向他道谢,见了一面。”姜云沧道,“陛下,臣不想让妹妹卷进来,臣只想尽快从白苏嘴里问出实话,医好臣妹。”
“沈浮正在审,他的急切应当不亚于你,”谢洹斜靠在椅背上,在少时伙伴兼心腹面前,他比平时少了几分谦和,多了几分散漫,“各人自有擅长的事,沈浮比你更擅长审讯,就交给他吧,那个白苏难缠得很,再者太后也听见了风声,一直在向朕要人。”
谢洹哂笑:“一个小小的医女,好大的能耐,竟能让太后几次三番向朕要人。让沈浮去应付吧,这些事,他比你会应付。”
姜云沧急:“可臣妹的病等不得!”
“岐王既然想拉拢你,那么眼下,他只会尽心尽力为二姑娘治病。沈浮一直怀疑白苏背后的人是岐王,如果怀疑是真,二姑娘的病很快就能好了。”谢洹看他一眼,“下次岐王再去的时候,你挑个不引人注意的法子,见他一面探探口风。就像上次在西州一样。”
姜云沧纵然百般焦急,也只得应下来,想了想问道:“弹劾臣父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谢洹知道,他在答应去见谢勿疑后立刻提起姜遂,就是为了得他的承诺,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不肯吃亏,但凡给朕办件事,就非要捞样东西。行了,朕答应你,不管你怎么折腾,姜侯都不会被牵连。”
他有点疑惑:“如今都六月末了,你怎么还不肯回去?那个顾炎远不及你,又是太后一系的人,朕不放心,如今坨坨人又有异动,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总不想让给顾炎吧?”
姜云沧顿了顿:“等臣妹病好了,臣立刻回去。”谢洹也拿他没办法:“你呀,做你妹妹倒是好,这般好哥哥,打着灯笼也找不出来一个。”
哥哥么,眼下,他还真不想再做她的哥哥。姜云沧道:“陛下,等岐王的事情办完了,臣想向您讨个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