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药材全是岭南一带用来制作巫药的材料。李易这几个月里受制于白苏,既不甘心也不放心,私下里一直在找她的破绽,只不过白苏行事十分谨慎,李易查来查去连她的来头都没弄清楚,唯一发现的破绽,还是与他的老本行有关。
他发现白苏身上那种极淡的药香味,并不属于他熟悉的药材。
身为太医院院判,几十年的老大夫,李易自问熟悉的药材没有上千也有七八百,但白苏身上的药味他非常陌生,完全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李易花了几天几夜将生药库里的药材全部检查一遍,又在城中各大药行寻找,终于在一处卖南药的药行里发现了其中一种气味的来源,褐蝥。他在古书上见过,这是岭南土人做巫药的东西,白苏曾流放岭南,却是对上了。
李易便从巫药入手,这几个月里苦心钻研,搜集了不少相关的医书,对于岭南巫药渐渐有了一些认知,这东西类似于蛊术,能炼制出许多种类,有的能当成毒药shā • rén于无形,但更可怕的是,是有些更罕见机密的品种,可以用来控制他人,让人从此俯首听命。
李易心惊肉跳,眼下白苏还只是用他的隐私胁迫他,万一白苏对他用了巫药,那么从此真要成她的傀儡了。他不敢怠慢,到处托人寻找相关的书籍药材,按照医书的记载做了无数次实验,终于发现了一个与白苏身上的气味相近的配方。
“血鳖、褐蝥、南星子、蛇酥、南重楼,”李易一口气说了五种,“我找的配方是残本,眼下只能确认有这几样,我按着比例练过,气味跟白苏身上的很相似,但不完全一样,不过我想只要从这几味药入手,应该能找到那个配方。”
他说完了,眼巴巴地看着沈浮:“大人,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真的是受那个妖女胁迫,我这个也算将功赎罪吧?”
沈浮在桌子底下死死掐着手心,面上仍旧是冷淡得没有任何起伏的神色:“那些巫药,如何用来控制别人?”
“有的是时常发作的毒药,必须定期服用解药,因此受制……”
“毒药发作时什么症状?”沈浮打断他。
李易太害怕,并没有察觉到他此刻掩饰得不很好的焦灼:“书上说或者头疼欲裂,或者七窍流血,或者无法呼吸。”
可她是晕迷,并不在这几种病症中。沈浮慢慢地吸着气,稳住精神:“有没有晕迷的?”
“没有。”李易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