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浅浅地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兄长居然约见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是不是病入膏肓了,要交代后事?”
沉浮没理会他的挑衅:“姜云沧的身世,是谁帮沈义真查到的?”
“兄长如今越来越忤逆了,竟敢直呼父亲名讳,就不怕被人参上一本,”沈澄嘴角噙着笑,只是不提正事,“撸了你的乌纱帽?”
这个反应已经印证了姜辽的话,姜云沧的身世的确是沈义真告诉姜辽的。沉浮看着沈澄:“是汤钺?”
沈澄笑意更深:“兄长为着国事,真是鞠躬尽瘁,如今都半死不活了还在忙,就不怕累死吗?”
他向前探身,上挑的眼梢勾了勾:“兄长如今妻离子散,就算累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呢。”
沉浮盯住他:“是岐王?”
他看见沈澄眼中片刻的迟疑,心如明镜。是谢勿疑。
沈澄还在笑:“兄长这么想知道,怎么不去问老头子?老头子近来可想念你得很呢,每天都在家里说你。”
“说我什么?”沉浮问道。
沈澄嘿嘿一笑:“说你怎么还不死。”
眼看沉浮平淡的神色突然一变,沈澄心中快意,他已经很多年不曾激怒过沉浮了,他一天天位高权重,万人瞩目,而他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他这些年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他:“说你死了,你媳妇归谁,你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又要随哪个男人的姓。”
啪!沉浮重重一记耳光掴在他脸上,打得他头巾都歪了,沈澄反而觉痛快,斜着眼冲他笑:“兄长都快死了,手劲儿倒挺大。”
这么多年,他终于又惹得他发怒,这让他窥见了很多年前他被他踩在脚底下,愤怒又无力反抗的模样,可真让人痛快。
“这一个耳光,是还你当年用箭刺我双眼,让我险些失明,至今还时常复发眼疾。”沉浮慢慢说道。
沈澄笑:“这么说的话,咱们兄弟的账可多得很呢。”
“不错。”啪,又是一耳光甩在他脸上,沉浮冷冷说道,“这一个,是还你屡次鞭打辱骂,还你撺掇沈义真几次想害我性命。”
沈澄格开他的手:“行了,我不还手,是懒得跟你计较,就凭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怎么,想让我打死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