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带着哑,昨夜的片段突然划过眼前,姜知意飞快地拽起被子蒙住了脸。
“意意。”他在她身边,在微明的晨光里与她相拥。
姜知意缩在他怀里,却又忍不住想问他:“昨夜……”
昨夜,他停在了最后一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那样急切,却只是为她纾解,不肯让自己也沉溺。
想问问清楚,然而太羞耻,嗫嚅了许久还是不曾问出口,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掌在初春的清晨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一下又一下,像安慰,像沉默,又像是有许多说不出的话。
“浮光。”姜知意搂住他的脖子,吻他的嘴唇。
起时的渴念更强烈,然而他还是死死守着最后一步。姜知意困惑到了极点。阳光漫过喜帐,外面的人声一点点热闹起来,他们该起床了。
热水送进来,丫鬟退出去,沈浮抱起她进了净房。
浴桶冒着白白的水汽,沈浮站在桶外,细细为她擦洗。外面新拢了火盆,暖乎乎的热意,姜知意低着头,眼皮沉的不敢抬,身上红透了,不知道是昨夜留下的印子,还是羞耻新生出来的。
屋里安静得很,淅淅沥沥的水声,偶尔啪一声响的红罗炭,沈浮的呼吸很重,缠在她耳边,姜知意强忍住羞耻跟他说话:“浮光,你也洗吧。”
“嗯。”他回应着,声音里带着氤氲的水汽,“我先给你洗完。”
他抱她出来,她身上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细心地一处处擦干,又一件件为她穿上新衣。
浓郁繁复的红色,映得他眼尾的红色迟迟不曾消散,姜知意想,他心里,也是想的吧?可他为什么停在了最后一步?
终于穿完了,沈浮送她出来,放下帘子独自在净房里洗浴,姜知意坐在镜台前梳头,听着内里时不时响起的水声,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只让她欢愉,自己却要忍着?
水声突然停住,帘子打起,沈浮走了出来。黑发披在肩头,发梢滴着水,姜知意连忙拿起巾帕:“快擦擦,湿着容易着凉。”
沈浮坐着,姜知意站在身后为他擦头发,他从镜子里看她,意有点无法呼吸,像溺水似的,只等他的拯救。
他是想拯救她的,她能感觉到他的渴望,他的动作开始强横,让她模糊想起来从前,那些在黑暗里摸索着羞耻着,彻夜点燃的热情。
他却突然停下。
似将沸的水突然失了热力的来源,姜知意没了骨头似的偎上去,伸手搂他的腰。
低声唤他,声音是连自己也要羞耻的软:“浮光?”
沈浮应了一声,他紧紧搂着她,那么用力,他依旧穿得整齐,这怪异的触感让姜知意生出一点委屈,平生头一回起了叛逆的心思,纤长的手指抓住领口衣带,忽地扯开。
布帛的响声,伴随着沈浮叹息似的低呼,他不再等她动手,他动手更快,眨眼之间,就已经和她一样。
“意意,”他亲吻着,唤她名字的声音缠绵得很,“意意。”春日里头一茬香椿鲜嫩得不像话,他侧着脸,带着微笑看她,说话半真半假:“我现在改了口味了,你爱吃什么,我就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