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沧扯扯嘴角,笑了一下。他能觉察到她有心的安慰,她是要向他表明,他们兄妹两个还是那么亲密。除了姜嘉宜,她只告诉了他,嘉儿她们是亲姐妹,原该更亲密些的。
这让他心里一下子熨帖起来,垂头想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看看他伤好了没有?”
“对!”他听见她急切的回答,看见她羞涩中带着期待的神情,“要是哥哥方便的话,帮他再请个好点的大夫就更好了,他好像,好像有点,缺钱。”
缺钱,是个贫苦人家的少年吗?姜云沧一霎时起了点惺惺相惜的心思,意意不知道,但他清楚得很,自己只不过是个亲兵护卫的儿子,根本也是如同野草一般,平凡的人。
姜云沧只顾想着没有说话,姜知意紧张地等着。
这些天里沈浮从不曾提起过家里的事,他自称是隆庆侯府的子弟,可堂堂侯府公子,怎么会贫苦到那种地步?初秋的天气他依旧是一身粗布单衣,袖口都洗的发了白,脚上穿的又是草鞋。姜知意对隆庆侯府所知不多,只能猜测是不是他家中遭逢了什么变故,有些缺钱。
“等明天吧,”姜云沧终于开了口,“明天我去看看。”
他思忖着:“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那边的村子里吗?”
“他叫沈浮,借住在田庄隔壁朱大夫家里,”姜知意道,“不过哥,他说他出身隆庆侯府。”
隆庆侯府。现在姜云沧知道他是谁了。
姜知意看见他脸色沉了下来,这让她再又不安起来:“哥?”
“隆庆侯府的名声不大好。那个沈浮,是隆庆侯的长子,不过是他前头妻子留下的。”姜云沧道。
他有些懊恼,怎么偏偏是隆庆侯府的人?姜知意养在闺中没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京中谁不知道隆庆侯府?一个宠妾灭妻不成器的主子,一个疯疯癫癫的前任侯夫人,一个妾室扶正的现任侯夫人,还有一个顶着嫡子名头、纨绔跋扈的庶子。乱成那样,京中要体面的人家都不与他们走动,偏偏妹妹遇上了他家的儿子!
姜知意却想岔了。前头的妻子,难道沈浮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忙问道:“他母亲过世了吗?”
“没有,和离了。他们家有点上不了台面,正经人家都不跟他们来往。”姜云沧道,“这事你不要跟父母亲提,你跟嘉儿也不要再管,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