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顾时深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在孟浅转身去洗手时,他哑声,迟疑地喃了一句:“你吃了……”
孟浅洗去了手心的酱汁,打算去冰箱里拿一瓶矿泉水喝。
蓦地听见男人的话,她回身看向他,神情茫然了片刻,还以为顾时深是对她刚才吃掉那块里脊肉的行为有异议。
以为他觉得她那么做,不讲卫生。
便向他解释:“我之前洗过手的,很干净。”
孟浅将自己的手心展示给他看。
认真解释的样子,让顾时深噎了噎。
那句“那块肉被我咬了一口”,终是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低声。
随后在孟浅狐疑的目光里,他不自在地侧过身,“……没事。”
孟浅:“……”
她自然不信他的没事。
不过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逼迫。
“我觉得味道还挺不错,你重新尝一口吧。”孟浅说着,拎着筷子便要再给顾时深投喂。
男人阻止了她,接过了她手里的筷子,“我自己来就好。”
生怕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使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奇奇怪怪。
在顾时深尝完里脊肉,并称赞了孟浅一番后。
她心满意足地炒下一道菜去了。
还不忘提醒顾时深备碗筷,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等顾时深拿了碗筷出去。
孟浅才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糖醋里脊的酸甜味。
回味到一半,孟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她刚才吃掉的那块里脊肉,是从顾时深嘴边掉下来的!
所以她这算是……和他间接接吻了吧?
是吧!!?
餐厅外面的阳台养了一些绿植。
顾时深将糖醋里脊端上桌后,一时间不敢再回厨房,便去阳台上给花草浇水。
他仍旧心绪不宁。
好几次水浇得太满,险些从花盆里溢出来。
“喵——”
通体漆黑的如墨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亲昵地蹭了下顾时深的裤腿。
它的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呈青绿色,如翡翠美玉。
叫声也很慵懒绵软。
顾时深与如墨对视了片刻,心下得以平静。
他蹲下身,挠了挠如墨的腮帮子,小家伙似是觉得舒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偏着头使劲儿往顾时深手上凑。
孟浅端着第二盘出锅的菜从厨房出来时,恰好看见他们一人一猫在阳台上互动的画面。
这让她想起顾时深在陶源镇时,拍过的唯一的照片。
也是她唯一能够留作纪念的照片。
照片里顾时深抱着她奶奶家看家护院的小狗旺财。
在夕阳余晖下,周身散发着温柔和善的光。
如神明降世。
若不是顾时深的手机响了,孟浅也不知自己会站在餐厅里,盯着他看多久。
顾时深站起身从休闲短裤的裤兜里摸出手机。
余光瞥见了餐厅里那抹身影,寻望过去。
孟浅偷看他被抓包,心跳飞快。
转身便往厨房跑,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男人的视线追随着她逃跑的背影,心不在焉地接了电话,“喂?”
来电人是施厌,茂林集团未来继承人,也是顾时深的学长、朋友,以及玉深动物医院合伙人之一。
施厌虽然也是动物医学专业毕业,但他并没有在玉深动物医院里任职。
而是回茂林集团当了个副总,为将来继承家业打好基础。
他平日挺忙的,难得给顾时深打电话。
想来是今天也休息,约他出去打球什么的。
果不其然,电话刚接通,施厌便开门见山:“下午一起去打网球呗,我组局。”
顾时深目送孟浅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思绪回笼一些,信步进屋:“不去,我下午有事。”
谁知电话那头的施厌却打死也不信他有事:“我给苏子玉打过电话了,他说你今天休息,让我约你。”
“你少骗我。”
顾时深去公卫洗了手,声音低沉慵懒:“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下午真的有事。”
施厌:“行,你现在在家吧?我过去看看你。”
换句话说,他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亲眼见到顾时深在忙才算完。
顾时深自然是不想让他来的。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施厌已经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施厌要来这事,顾时深一时间不知如何向孟浅开口。
厨房里,孟浅正在炒最后一道素菜。
顾时深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视线不经意掠过她的肩膀和后腰,欲言又止。
背对他的孟浅将菜下锅。
沾了水的青菜在油锅里噼里啪啦,溅起不少油水。
还好她拴着围裙,又把握好了与灶台之间的距离,完全游刃有余。
顾时深的视线落在她围裙带子打结的地方,恰好就在她后腰处。
深色的裙带拴了个蝴蝶结,像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停留在孟浅雪色的后腰。
实在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尤其施厌那货,还是个在路边见到个美女,都会冲人家吹口哨的浪荡子。
为此,顾时深三番五次想问孟浅,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他最近新买了几件衬衣,崭新的,可以借给她穿。
但是他又怕开口提了这件事,会让孟浅觉得他刻板封建,多管闲事。
毕竟她一个明艳动人,貌美如花的女孩子,拥有绝对的穿衣自由。
而且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其实很符合她艳美绝俗的气质。
除了不经意的露骨诱人,倒也没什么不妥。
他不能阻止一朵花的盛开。
更没有身份立场去阻止……
顾时深暗暗找了各种说辞说服自己。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成功。
心里始终像是有一根毛刺,拔不出来,也抚不平。
于是他借着洗手的机会,不经意地往孟浅身上撒了几滴水。
彼时孟浅已经把最后一道素菜起锅了。
转身把菜端去餐厅时,被旁边飘来的几滴水浇在了衣服上。
她吓了一跳,站住脚。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手里的菜便被顾时深端走了。
男人将菜暂时放在了中岛台上,然后慌慌忙忙地推着孟浅走出厨房:“你衣服湿了,去换一件吧。”
一边说,他一边推着孟浅往主卧去,“我正好买了几件新衬衣,可以借给你。”
孟浅就这么稀里糊涂被顾时深塞进了主卧。
似是怕她跑了似的,男人进门后还将主卧的门带上,方才放心去衣帽间拿衬衣。
顾时深随手拿了两件衬衣,一黑一白。
神色怪异地递给了孟浅:“都是新的,你想穿哪件都行。”
“我先出去。”
说完,他拉开主卧的门出去了。
留下目瞪口呆,神色茫然的孟浅。
她到现在才终于有时间回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晌后,孟浅看着手里的两件男式衬衫,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已经半干的水迹。
不禁有些糊涂。
顾时深这是干嘛啊?
虽然她的衣服刚才确实被撒了几滴水,但那也只是几滴水而已……
用不着大动干戈地换衣服,这么夸张吧?
说真的,要不是顾时深反应快,可能孟浅衣服上那几滴水迹已经干了。
虽然孟浅不理解顾时深的做法。
但是她早就想穿顾时深的衬衣了,正好适合苏子冉为她制定的色.诱计划。
所以她如顾时深所愿,换上了他的衬衣。
还特意选了黑色的那件。
穿上后,孟浅把领口的扣子散开几粒,在主卧浴室里对着镜子照了许久。
要不是怕外面餐桌上的饭菜凉了,孟浅真想洗个澡洗个头。
最好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男人的衬衣,赤着脚走出去。
届时一定能一举拿下顾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