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虽然能够俯瞰全场,但距离中心却很远,平常吃个便饭倒是无所谓,但这种特殊场合,坐的位置越边缘,代表身份地位越低。
要是平时,白琴肯定不干的。
以她的身份,至少要坐第一排,敢让她去看台,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今天她倒是格外地好说话,笑了一下道:“放心吧,我们也是讲道理的,这临时过来,确实有些仓促,有地方坐就不错了,不会要求太多的。”
白棋和白书有些意外地看了白琴一眼,不过难得白琴这么配合,他们没多说废话,立刻安排了个工作人员过来,把白琴绣芬和沈惠惠一起领了进去。
看台空间不大,安排的都是小桌,每张桌子坐六七个人,桌子和桌子之间,距离很近,不少人几乎是背靠背坐着了。
白琴一看这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就不想进去了。
白老爷子过寿,请了不少人来,因为人数过多的缘故,质量自然也参差不齐的。
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坐在内场,只有不入流的才会安排在看台。
别说坐进去了,哪怕和这群人擦肩而过,白琴都觉得掉价,毕竟她身上的这身礼服,可不便宜。
这种场合,不适合她,倒是适合绣芬和沈惠惠这两个乡下人。
白琴这样想着,假装咳嗽了两句,对绣芬和沈惠惠道:“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去外头透透气,你们先进去坐下吧。”
说着,白琴深怕绣芬和沈惠惠挽留她,不等绣芬和沈惠惠回话,白琴又道:“我答应带你们参加寿宴,现在已经兑现了诺言,等一会儿寿宴开始后,你们就能看到老爷子了,能不能进白家,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不管结果如何,可都别怪我。”
说完,白琴似乎被四周人群的臭气熏到,有些嫌恶地用手扇了扇,然后捂着口鼻离开看台,朝下方走去。
绣芬看着白琴远去的背影,缓缓低下头。
离开福水村到省城的时候,绣芬以为自己能见到亲人,她幻想了无数和亲人团聚的温馨画面,没想到等到的是张阿姨和苏志宇。
离开省城来到帝都,这回绣芬不敢再妄想了,只盼望能够安安稳稳地和亲人见上面,大家坐下来,一起说些体己的小话,就是绣芬最大的愿望。
白棋和白书在容貌上,与她有五六分相似。
他们一出来,绣芬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刚刚他们拦住白琴说话的那会儿,绣芬坐在车上,紧张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还是看到了一旁的沈惠惠呆呆地坐着,有点儿不对劲,绣芬的注意力赶紧转移到女儿身上,才镇定下来。
下车后,她不擅长社交,不善言辞,只能充满期盼地看着白棋和白书。
这两个人,是她的弟弟,在她之后出生。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绣芬应该是他们的长姐,看着他们出生和长大的。
绣芬从小在崖子村长大,那个年代的农村人没什么优生优育的概念,秉着人多力量大的想法,家中亲族往往住的很近,婚后也努力生孩子,不管大家庭还是夫妻组成的小家,都热热闹闹的。
绣芬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父母待她不好,村子里的小伙伴也不怎么爱跟她玩,大家都有兄弟姐妹,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那会儿,绣芬就很希望自己能有年岁差不多的亲人,不管是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都行,她都很开心。
如今小时候最期盼的事情成了真,两个弟弟就站在自己眼前,虽然没法参与他们的过去,但相认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绣芬含笑地看着白棋和白书,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他们戒备嫌恶的眼神。
当她被找回来后,父母没有第一时间见她,把她安排在白琴的别墅里不闻不问。
原想着父母年岁已高,也许想法和自己不同,同龄的兄弟姐妹,总归会好上一些。
没想到两个弟弟竟然也是这样的态度。
绣芬浑浑噩噩地跟着工作人员一同朝里头走去,直到差点儿被人撞到,还好有沈惠惠扶着,包里的东西才没调出来,绣芬这才回过神来。
沈惠惠一手扶着绣芬,一手接住绣芬的包,关心地问道:“妈妈,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磕到,痛不痛?”
绣芬摇了摇头:“没事,不痛。”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脸上的失落还是十分明显。
沈惠惠因为一些事情占据了思绪,刚刚没怎么参与进白琴白棋白书的谈话中,不过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
此时再看绣芬的表现,她稍稍想了想,就明白绣芬为什么会这么失魂落魄。
毕竟绣芬和她不同,十分渴望亲情,而白棋和白书的表现,未免也太过冷血,太伤人了一些。
沈惠惠只好道:“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白琴为什么会突然转了性,对我们这么好,花那么多钱在我们身上,现在算是看清了,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在绣芬和沈惠惠下车之前,白琴和白棋白书简短地交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