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爱吃醋的。”钟黎问,“是不是啊,姐姐。”
问我干什么?
宋青曼说:“这我不了解。”
“这样吗?”钟黎状似惊讶,“难道他只吃我的醋?唔……”
她的龙井都已经沏到这一步,宋青曼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她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回想自己昨天的行为举止,应该没有哪里不对,怎么会让钟黎产生这种误解?
钟黎察觉到宋青曼投来的十分复杂的目光。
酸了?
她微微一笑,继续发挥:“我老公看我看得很紧,看到我和别人说话都要吃醋,要是知道我和别的男人拍戏,可能会发疯的。”
安东尼的表情已经很难形容:“哇哦,那他这个人听起来情绪不是很稳定。”
“他平时很沉稳的,天上下刀子都能面不改色,但是一遇到我的事情就容易失控。”钟黎用一种甜蜜而烦恼的语气说,“没办法,他运气好才娶到我这么漂亮的老婆,当然会宝贝一点,紧张也情有可原嘛,他太爱我了。”
宋青曼右手抵在鼻子前,清了下嗓子:“别说了。”
钟黎不解地看向她:“姐姐不喜欢听吗?”
“我喜不喜欢听不重要。”宋青曼指指她身后,“你老公来了。”
“……”
钟黎从椅子上回过头,就见傅闻深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西装、大衣和皮鞋都是黑色系,他刚刚从室外进来,裹挟一身料峭的寒气。
眼睫如鸦羽,眸色漆黑,站在她椅子后方,目光淡淡地瞧着她。
他抬腿走来,钟黎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蝴蝶似的朝他扑过去:“老公,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来接她,还是趁机来见小情人?
钟黎甜甜地说:“老公真疼我。”
傅闻深说:“运气好才娶到你,当然要宝贝一点。”
他的语调古井无波,重复得太没有感情,听起来就很像嘲讽。
钟黎:“……”
她小声跟傅闻深咬耳朵:“你不介意我拿你小小地吹一下牛吧。我们女人的虚荣心也很强的,在外面要撑场面,不能让人比下去。”
她的理由总是一套一套,吹牛也能理直气壮。
怕宋青曼听见,她凑得很近,说话时气息扑上傅闻深耳朵,带点柔软的石榴甜香。
傅闻深摘下羊皮手套,视线滑过她甜滋滋的脸。
她刚刚喝过酒渍石榴汁,嘴唇也是潋滟的石榴红,傅闻深目光顿了顿,移开。
“不介意。”
他抬眸,扫向方才站在她椅子跟前,弯着腰凑近说话的男人。
安东尼原本还在惋惜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早早嫁人,做了个家庭主妇,真是暴殄天物。看到她扑向那个男人的一刹突然意识到,他的惋惜实在是多余。
那男人站在他对面,身高竟不逊色多少,样貌十分出挑,矜贵不凡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眸光扫向他时,带有刀锋的锐利之感。
果然是挺小气的。
安东尼往后退了半步,笑了笑跟宋青曼道:“宋导,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宋青曼关掉机器,拍了拍手朝工作人员道:“收工!”
孟迎自己干掉了大半份炸鸡,出来才发现傅闻深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还听说他们选好了一家非常有名的日料餐厅。
她捂着自己已经饱满的胃痛心疾首:“就不能早点告诉我吗?”
趁傅闻深跟宋青曼没注意的时候,钟黎和她凑到一起,叽叽咕咕地说悄悄话:“刚才她和男模联合起来给我设了陷阱,不过我聪明,没有上当。”
孟迎听得更痛心了:“这种好事你怎么不叫我?”
“你还有脸说,说好的为我冲锋陷阵呢?我看你眼里只有炸鸡。”
四人一起到餐厅坐下来,点好餐后,餐桌上的气氛忽然陷入了短暂而诡异的沉默。
孟迎挨个看了一圈,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种修罗场,人家三个人的电影,我踏马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现在再走好像已经太晚了,她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做个乖巧懂事的无关人员,待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万一发生什么扯头花大战,就需要她这来主持公道了。
她保持安静,钟黎面对这种修罗场则很从容自若,优雅地品尝菜,习惯性地使唤身边的人。
“我想喝雪蟹汤,帮我盛一碗。”
宋青曼马上道:“我帮你……”
说完发现傅闻深在同一时间抬起的手,意识到钟黎是在跟他说话。
傅闻深从对面瞥来一眼,宋青曼默默把手缩回去。
作为第四人,孟迎在这时出来缓解气氛,把自己的碗递过去:“你可以帮我盛。”
这家店的服务很好,有一对一的管家贴心服务,但钟黎还是喜欢使唤傅闻深,为她盛汤,为她夹海鳗,为她拿金枪鱼寿司。
关于这点孟迎曾经向她讨教过,她说这是增加亲密感的方式。
傅闻深仍然一张冰山脸,但钟黎的要求,他都满足了。
遥想几个月之前,打死孟迎都不会相信,他会有耐心伺候一个女人吃饭。
事实上,这顿饭的气氛并没有孟迎想象中那么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