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瓶?”韩序问颜七,“多少算一瓶?”
颜七拿起小瓶,给他看瓶身上刻着的一条细线,“主人的意思,到这里就可以了。”
韩序接过颜七手里的小刀,在手掌上毫不犹豫地划了一刀。
小瓶的容量不小,肯定不是几滴血就能对付,韩序这刀割得不浅,血立刻涌出来,韩序把它一滴滴地滴进小玻璃瓶里。
小瓶一会儿就满了,韩序把它还回托盘上。
颜七收下瓶子,给了他一块纱布止血,又用手指蘸了蘸一个小罐子里的水,点了一下韩序的额头。
“是我们这里的传统。”他歉意地说。
韩序没说什么,任由他点了,回身把刀递给楚酒,用口型说:“虚拟的。”
虚拟的就太简单了。
楚酒接过这把虚拟的小刀,也在手上割开一道口子。
虽然是虚拟的伤口,还是像真的被刀割到一样,狠狠地疼了一下——这是系统加给大脑的幻觉。
血也是假的,渗了出来,楚酒把它滴进贴着她名字的小瓶子里,放回托盘。
颜七也照例用手指蘸了罐子里的水,轻轻点了点楚酒的脑门。
楚酒立刻看了他一眼。
颜七神情平静,“下一位。”
楚酒把小刀递给白落苏。
他们带头做了,其他人看见没有问题,也纷纷上前照做,围在托盘周围,轮流用那几把虚拟的小刀割手,十分钟足够,没一会儿,几乎每个人的血都进了小玻璃瓶。
就连那个小女孩,都由她爸爸帮忙割了一刀,挤了一小瓶血。
人人都在忙着挤血,楚酒忽然看到,盘子上还有一个小瓶是空的。
楚酒按照标签上的名字读:“齐鑫?齐鑫是谁?”
人群里,有个看起来一十多岁的男生应声。他正攥着小刀,脸色苍白。
楚酒瞥了眼倒计时,“还有两分钟,快。”
男生握着刀,冷汗都冒出来了,“……我晕血。”
“这是假的,不是真的血,”白落苏说,“你平时打游戏的时候也晕血吗?”
男生实诚地说:“打游戏的时候不晕,可是这个血看着太像真的了。”他脸色苍白,“我恶心,难受。”
他说得没错,不止肉眼看着像是真的,走廊的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韩序冷冷地问:“你是想难受,还是想死?闭上眼睛。”
他把男生的手拉过来,楚酒攥住他的手掌,直接给他来了一刀。
时间紧迫,楚酒这一刀割得很深,血滴滴答答地顺着手腕流下来,小瓶子一会儿就装满了。
楚酒旋好瓶盖,把瓶子放回侍者的托盘上,吁了口气。
00:00:00
倒计时清零。
人群里,忽然传来痛苦的喘气声,是熟悉的喉咙被扼住的声音。
楚酒转过头,发现一个中年人正死命地抓住喉咙,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他的小瓶子。
颜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过线。”
小玻璃瓶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中年人两只手紧紧握着喉咙,好像想拉开不让他呼吸的那只无形的手。
他跪倒在地上,抽搐着,躺了下去,眼睛翻白,不动了。
人群一片安静。
有胆子大的人蹲下,试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探了探呼吸,抬起头,“真的死了。”声音都在打颤。
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往后退,爸爸蒙住女儿的眼睛。
颜七无动于衷,让侍者把死去的中年人的尸体拖走,才说:“请诸位好好休息,凌晨时还给大家安排了其他精彩活动。”
沉默的人群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没人说话,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这次颜七说的这句话没用“主人”开头。
凡是主人的安排,全都不能违背,可现在这种表达还有余地。
楚酒直接问颜七:“休息时间,我们能在庄园里到处逛逛吗?”
颜七安然答:“当然可以,不过夜晚的时候,外面很危险,请不要离开主宅。”
和邀请函上的说法一致。
楚酒眼前忽然刷出花体字。
这熟悉的地方,让你思绪万千。
你挽住未婚夫的胳膊……
向右的闪烁的一排箭头又出现了。
楚酒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回的游戏茧,是想把人培训成演员。
她走到韩序身旁,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韩序在几步外,没听见她在想什么,不过这次有经验了,完全没有意外,只低头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提示继续往下走了。
你问他:可以陪我走走吗?
箭头再次出现。
楚酒:“……”
楚酒仰头问韩序:“可以陪我走走吗?”
韩序一本正经地回答:“好。”
提示继续:
老宅现在在陆西洲手里,不知你的房间变成什么样了。
你很想去小时候住过的房间看看。
提示终于走完。
楚酒松开韩序的胳膊,“问题是,我以前住过的房间在哪?”
“看这个。”韩序拉起楚酒的手。
楚酒一直攥着的那张地图上,除了标明客房的红点,现在多了一片粉色花瓣的标记,是大宅里上面一层的一个房间。
这是乙女系统给出的提示,应该就是要去的地方。
白落苏问:“你们要去哪?我也要一起去。”